頃刻間,我彷彿看到了滿天小星星。
霍肆年竟然在盯著我的臉。
他為什麼要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
霍肆年撒謊了嗎?
其實對於那些照片,他不是毫無感覺?
他有感覺。
或者說他想到了許多,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選擇三緘其口?
按兵不動不是霍肆年這個男人做事的習慣。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了。
所以人都會改變。
霍肆年也是一樣。
我讀不透霍肆年的心。
我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才能在霍肆年面前維持專屬於時雪柔的少女人設。
剛剛那一下,我和霍肆年意外地四目相對。
我險些在霍肆年面前露出馬甲。
關鍵時候我迅速在心裡力挽狂瀾。
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因為霍肆年專心致志打量我的臉而露出破綻。
霍肆年的神色也沒有因為我抬眼看他而發生變化。
霍肆年看著我。
我看著霍肆年。
從霍詩雅所在的角度看,霍肆年的世界裡只有我,我們純純是在秀恩愛,是在故意刺激她。
霍詩雅氣死了。
“霍肆年!”
“喂!霍肆年!”
“啊啊啊!霍肆年你清醒點啊!”
“你面前那個女人,只是一個滿口謊言趁人之危的小人!”
“霍肆年!你別再盯著她看了啊!真正愛你的女人,能夠與你相配的女人在牆上掛著呢,你只能愛許檸!”
“喂喂喂!你聽到沒有,你只能愛許檸!”
霍詩雅的大呼小叫效果驚人。
霍肆年緩緩收走放到我臉上的注意力。
他再次朝霍詩雅望了過去。
還好霍肆年看向了霍詩雅。
不然霍詩雅絕對會哭。
她哭泣的理由也十分簡單,一是替我感到委屈感到不值,二是對霍肆年恨鐵不成鋼。
霍肆年道:“我已經配合你這麼久了,你是不是也該拿點誠意出來了?”
我明白霍肆年的意思。
霍詩雅同樣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過來將近半個小時了,別說是時南宴那個人了,我們連時南宴一根頭髮都沒看到。
霍肆年耐心有限。
他的時間寶貴。
他不想再繼續縱容霍詩雅胡鬧。
然而時南宴是關鍵。
只要讓霍肆年看到時南宴,並且成功確認時南宴狀態,那麼他便會出手搶人。
霍詩雅個人能力十分有限。
哪怕她利用霍家權勢在帝都這裡鬧出翻天覆地的動靜,落入霍肆年的眼裡,無非是小孩子過家家,只要他出手,帝都分分鐘風和日麗。
霍詩雅揚起唇角說:“大哥你彆著急,你好歹把我精心安排的這些照片看完啊,假如你看完所有照片後依舊頭腦空空,我會拿出我的計劃B。”
她都這麼說了。
霍肆年只能繼續陪他這個妹妹過家家。
關於我和霍肆年在國外被綁架的相關內容,不在霍詩雅的記憶中,這一部分介紹的文案,全是出自許柔柔的手,從霍詩雅嘴巴里說出來很乾硬很蒼白。
許柔柔不會大肆宣傳自己的野心勃勃。
她更加不會將她在霍肆年那裡冒名頂替我的行為如實告訴霍詩雅。
許柔柔將自己從往事裡剝離,留下了許多許多漏洞。
然而縱使漏洞滿滿,也無人揪住不放。
霍詩雅不知道當初的事情,她沒空去分析許柔柔口述的真假。
霍肆年對往事毫無反應,他全當霍詩雅親自給他編了一個無聊的故事。
我作為第三方,哪怕我清楚所有細節,我也只能選擇沉默,原因是現在的我,是時雪柔,許檸的往事與我無關,我也不可能得知。
霍肆年從最後一張照片前離開。
他問:“說完了嗎?”
很明顯,霍肆年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他忘的乾乾淨淨,無任何東西可以勾起他的記憶。
霍詩雅喚醒霍肆年的行動再次失敗了。
她下意識地咬唇,倔強地不肯出聲。
可惡啊!
霍詩雅的情緒很奔潰!
她聚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