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看到詩,但已經有很多人喝彩連連。
幕後的張彩霞陰笑著,那種陰謀得逞感覺毫不掩飾。
趙璐思則是面露思索,看雲無殤坦然自若的氣勢,不似張彩霞說的那般痴傻,倒確實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
在眾人喝彩中,一名女妓上前直接將雲無殤書寫所用的白布拿起,直接送到二樓的如煙手中。
此時如煙心中想著,若是這詩實在是太爛,她就隨便背一首自己作的詩,然後再說這詩就是雲無殤所作。
將其選做心中最中意的作品,順勢而為將雲無殤請入閨中。
可當她開啟那白布時,看著布上書寫著的八行字,字跡只能算中等,甚至偏下,但重點是其中的內容。
咯噔一下,心臟的跳動在這一刻都似乎停止了一般。
蕭瑟荒涼之感撲面而來,老病孤愁,不,不是孤愁,是寫盡了千古哀愁。
這不光是寫秋,更是寫人。
如煙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空有報國之才,卻無報國之門,漂泊多年,鬱郁不得志。
如煙將這腦海中老者的身影和雲無殤的身影相重疊。
似乎看到了那翩翩少年未來的模樣一般。
一開始是不相信的,這樣的詩已經不是如煙能夠評價的了,她自知沒有資格多加評論。
所以她不相信,這是一個十六歲少年能作出的詩。
不是不相信雲無殤的才學,是不相信其閱歷。
沒有一甲子的閱歷,是絕對作不出這樣的詩的。
風急天高,萬里悲秋,百年多病,無一不體現出這詩的作者的經歷。
但再一想,這詩不是雲無殤作的又是誰呢。
以《秋》為題是今晚現場出的。
就算雲無殤是提前準備的,讓某個大家為他作過一些詩。
但能寫出這種境界詩詞的人,其學識肯定是極其淵博,所以肯定是名振大秦。
讀書人最講究的就是名聲和風骨。
最不恥的就是剽竊行徑。
所以這詩若是在此之前就問世,那肯定是早就傳遍大秦每個角落了,不可能從未有耳聞。
所以這詩就是雲無殤所作。
排除所有不可能,那剩下的就肯定是真相無疑。
如煙難掩心中激動。
雲無殤有此才學,將來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
此時在如煙眼裡,雲無殤就是池中金鱗,只差一陣風,便可乘風而上化作金龍。
本想著給雲無殤換首詩,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如煙將手中的白布捲起來,打算先念其他才子的詩。
打算將這首詩留作最後大軸誦讀。
第一,雲無殤這首詩是最後寫,按照順序理應最後誦讀。
第二,這詩太過驚豔,一但誦讀出來,後面的詩都沒有讀的必要了。
就在如煙打算先將這首詩收起來時,一個女妓在其耳邊耳語幾聲。
“如煙姐,趙璐思小姐讓你先讀雲公子的詩。”
“這不合規矩吧。”如煙剛想拒絕。
那女妓又說:“屋裡的那些小姐都想先聽雲公子的詩,她們說其他的詩她們都事先看過了,雲公子的詩寫的太晚她們來不及看,想先聽。”
如煙聽到這個理由也點點頭表示認可,畢竟舉辦詩會是一筆很大的開銷,這些大家小姐都代表著背後的金主。
提出合理的要求,她沒有理由不同意。
如煙重新將白布開啟:“雖然雲公子的佳作是最後一個完成的。”
“小女子想將其留作大軸,但姑娘們都好奇雲公子的佳作如何。”
“小女子就壞一次規矩,先誦讀雲公子的詩。”
如煙的聲音清澈靈動,傳入在這些已經半醉的才子耳中,好似春風拂面。
眾才子連連喝彩,示意如煙可以開讀。
只不過這起鬨的喝彩聲中明顯能感覺出來一絲譏諷的味道。
他們只覺得是雲無殤所作的詩太差,先讀出來,不至於太丟面子,若是其他佳作先讀出來,有了對比,倒顯得其水平更差。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如煙第一句詩念出來,大廳內就瞬間安靜了下來。
如煙繼續從二樓傳下來:“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眾才子似乎看到了眼前湍流的長江奔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