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沒再跟藍獅嬉皮笑臉,他利用晚上零下的氣溫,讓鐵器表面溫度降低,在黎明升溫時,周圍的水汽就會在鐵器上凝結成水,估算了一下一晚上收集的水,大概夠十幾人一天的最低飲水保障。
不多,能讓隊伍多堅持幾天,“讓族人吃點東西,天氣不錯,我們抓緊時間趕路。”
啟程之後,連續走了兩日,再次颳起狂風,眾人習慣了沙漠裡變化無差的天氣,頂著狂風行進了一段距離,狂風過去,眾人來不及清理身上的沙粒。
“首領,快看!!”
陳風奔向前方几人所在的沙丘,遠處出現了一片碧藍湖泊,身邊的族人無不露出笑容,他卻眉頭一皺,“高興早了,那是假的。”
聽清首領說的話,幾人都愣住了,“首領,湖泊還能有假的?”
“那就是海市蜃樓,前幾日我跟你們提到過。”陳風說完,幾人頓時有點洩氣,藍獅和古礪跟了過來。
藍獅忍不住發出歡呼聲,周圍戰士提醒他,“那是海市蜃樓,首領說是假的!”
“我知道,可你們看那邊,是鷹嘴巨石,我們到了!!”
藍獅如此激動,陳風也忍不住讓藍獅騎上駱駝帶人前去確認,隊伍跟在後面,片刻之後,藍獅他們在遠處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陳風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他算了一下,一行人剛好用了二十天抵達星月之地。
荒漠邊緣貧瘠的土地,這兩年因為雨水豐厚,這裡的大地綠色覆蓋率提高,河流水位上漲,一些灌木長勢茂盛。
灰瞳族的麻人群體居住在這裡,即使水土逐漸豐沃,但他們沒有種植小麥的資格,只能種植一種名為羅刺草的植物,這種植物可以制麻,因此他們被賦予麻人的稱呼。
麻人地位就算是在灰瞳族裡,也是最低下的,不能去星月海邊,沒有祭祀女神的權力,如果祭祀的奴隸不夠,就會從麻人這裡抓。
“求求你們了,我們這裡沒幾個年輕人了,他們是我們最後血脈。”年紀偏大的男人跪在地上,他赤裸著上半身,裹著雜草裙。
麻人制麻,卻沒有麻布穿,他們那點麻布都要用來換取過冬的食物。
身披麻布長袍的紅瞳祭司一腳將男人踢開,神情冷漠道:“僕魯,你們麻人以前救助過的叛逃聖女,在神沐山到處殺人,還建立異教,對抗星月神女,要需要你們制麻,大祭司早就將你們滅族了。”
男人低聲哀求:“我們知道錯了,大祭司不是帶走了百人,已經處罰過我們了,現在這裡就剩下這點人。”
“我也想幫你,只是這次大祭司說了,必須帶回足夠的奴隸,要解決神沐山的異教。”紅瞳祭司揚起頭顱,滿臉哪有一點憐憫之色。
男人手臂垂落,雙眼失去光澤,耳邊響起了少女的尖叫聲,“阿爸!”
扭頭看去,自己僅存的血脈,正被兩個紅瞳男人架著,她全身赤裸,身上多處有傷痕,明顯是被折磨過了,他咬緊牙關擠出一句,“祭司,今年我再過給你兩捆麻布,別帶走我女兒。”
紅瞳祭司嘴裡含著一塊魚骨,舌頭不斷捲動,口中魚骨來自星月海,自帶一點鹹香味,瞳族人還不懂制細鹽,熬煮過後的海水形成的粗鹽,吃起來帶苦,很多人一天就放一點粗鹽在食物裡吃。
“唔她能在星月神殿獻身,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事,你哭什麼?”紅瞳祭司滿不在乎道,臉上的橫肉隨著咀嚼不停抖動。
男人慢慢抬起了臉,滿臉憤怒,雙拳握緊,地上不遠處就是一根狼腿骨,他目光始終盯著狼骨。
猶豫之際,眼前再次一黑,鼻子傳來辛辣痛感,紅瞳祭司的腳踩在他臉上,“卑賤的灰瞳,還想對我動手?”
周圍一群跪在地上的灰瞳人紛紛抬起了頭,灰色瞳孔中皆是憤怒的火焰,紅瞳祭司笑了,他忍不住狂笑,“怎麼?你們還想學那個女人,你們這些低賤的灰瞳還敢抬頭直視我?”
身材肥胖的紅瞳祭司走到狼骨前,將狼骨撿起,來到男人面前,對著他的胳膊狠狠砸下去,“砰!”
隨著一聲哀嚎聲響起,十幾個麻人紛紛站起身,他們想動的瞬間,周圍一圈手持魚骨長矛的男人將魚骨矛舉了起來。
胳膊斷了,可男人強忍著痛苦雙眼通紅,拼命喊道:“都跪下,不要動!!!”
“族長!!”眾人無不悲憤。
男人強忍著疼痛扭頭看向自己的悲傷過度而身體抽搐的女兒,他用盡全力喊了一句:“帶她走吧。”
少女沒再喊叫只是,彷彿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