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色的野花開遍了整個黃羊谷,牛蹄無情踐踏在剛剛綻放的野花叢之上,低沉的牛叫聲在黃羊谷迴盪。
驅火族人的鞭子將火牛驅趕向前,牛群后跟著幾十個奴隸,他們手上拿著石矛,臉上神情麻木。
驅火族長身邊七個圖騰戰士都身披木甲,手持一面小巧的骨盾,除了他們,大約三十四人也都穿著木甲,還有人柳枝編成了頭盔,外面包裹了一層獸皮。
屠虎氏走在隊伍最後面,五十多人,都赤裸著上半身,人均揹著兩根石矛,手裡拿著一把石斧。
隊伍停在了黃羊谷外圍開闊地,東面而來的春風掠過,陽光灑落,卻沒有讓人感到暖意,肅殺之氣在山谷中瀰漫。
前排的人看見前方出現了夏部落的旗幟,立刻吹響了牛號角。
夏部落沒有回應,他們的隊伍橫排鋪開向前,伐罪營和塗山營戰士前進的步伐整齊劃一,最終停在了驅火牛群兩百米外。
兩營戰士身後的各氏族族人都抬著東西,前排的人遮擋住了敵人的視線,隊伍停下之後,他們迅速按照昨日的練習方式將東西擺放好。
塗山石山和熊牙兩人騎著戰馬站在隊伍最前面,他們只是安靜看著對手,沒有人開口說話。
雙方都沒有領頭人出來說話,戰意凝聚,隨著驅火氏族點燃了手中火把,敲響了獸皮大鼓。
體軀龐大的火牛首領那雙大眼逐漸變成血紅色,它的蹄子在地上刨了幾下,帶火的鞭子抽打在它的背上。
“哞!!!”
火牛首領昂首一叫,帶著牛群衝鋒,霎時間山谷地面震動,泥土與嫩草從地面揚起。
眨眼間,火牛群衝過了百米距離,塗山石山舉起了手,坐在牛背上觀望的驅火族長本以為即將看到一場人與牛的血腥碰撞。
沒想到前排的伐罪營和塗山營的人同時轉身向後跑,上一秒想露出笑意的驅火族長看到了一排排尖銳木刺組成的木架,“那是什麼?”
拒馬,一種製造簡單的可移動障礙物,從陳風在塗山教會塗山工匠製造開始,四天時間,打造出二十個,現在呈兩排橫擋在夏部落前方。
衝鋒的火牛群速度太快,驅火人還在思考拒馬這種木架有什麼用,能擋住龐大的火牛群衝鋒嗎?
撞擊聲和慘叫聲給出了答案,衝鋒在前的火牛低頭撞上了拒馬,每根木頭粗約至少二十厘米,至少需要四個原始男人才能抬起來。
急速奔跑的火原牛撞上穩定性極高的拒馬,強大的衝擊力讓拒馬差點被撞散開,但火原牛也被尖銳的拒馬木頭刺傷,龐大的身軀失去平衡,翻倒在地。
後面的火牛來不及躲避,被同伴的身體絆倒,摔成了一團,暴躁的火牛努力站起身,受傷的火牛失去了理智,反方向撞衝回去,跟另一頭火牛相撞,牛角斷裂之聲響起。
這樣的畫面同一水平線上出現了多處,許多火牛撞在一起,沉悶的撞擊聲讓人聽了骨頭一寒。
唯一將拒馬用牛角抵翻的火牛首領發出叫聲,慌亂的火牛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紛紛調轉方向向火牛首領的位置集中靠攏。
這一次伐罪營的戰士沒退,熊牙舉起手中長刀,“床弩,準備!!”
火牛群衝鋒之前,兩個夏部落族人就開始努力轉動絞盤,將床弩的弓弦拉動,另外兩個族人將一根弩槍安裝到床弩弩道上。
調整好方向的火牛首領甩了甩大腦袋,剛才的撞擊它並不好受,將敵人踐踏才能發洩怒火,它準備帶領牛群再次發起衝鋒。
那對血紅的大眼,看到了熊牙和塗山石山身後飄動披風,它刨動蹄子,還沒發出衝鋒的牛吼。
“砰!!”
床弩弓弦一鬆,在床弩之上震盪出一層白煙,所有人都看著長如槍矛的弩箭飛出。
刨地結束的火牛首領,低下頭邁開了牛蹄,隨即額頭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撕裂撞擊感。
“噗——”
血液飆射而出,牛頭骨夠硬,床弩箭並沒有洞穿它的腦袋,只有一半箭頭釘入其中,這頭火牛首領身體僵直幾秒,龐大的身軀向側面倒下不停抽搐。
群居動物都有頭領這樣的主心骨角色,火牛首領一倒下,後面的火牛陷入了驚恐之中,它們四散而逃,無視身後不斷怒吼的驅火族人。
夏部落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很快驅火氏族那邊號角聲變得急促,塗山石山一聽就知道對方要全員衝鋒了,他舉起了長刀,“擊鼓!”
兩營旗手,同時揮動戰旗,山谷兩邊上都放置了兩面大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