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個……我們這個蠱，是不是還有很多限制？”聞歌覷著蕭意梧的臉色，問，“比如，我們不能離得太遠？”

“你猜到了？”

“對不起，耽擱你的行程了。”聞歌愧疚地說。

兩人因為蠱蟲綁在一起，她想看雲娘一事塵埃落定，已經和宋有為商量，在酈城多待幾天，宋有為似也有事要忙，並不急著走，只叫她好好玩，玩夠了再啟程。她先前沒想到，她停留，蕭意梧便走不得。蕭意梧會出手幫忙，其中應該有不想再耽擱下去的意思。

“你可別每到一個地方，都瞎管閒事，耽擱主子多少大事。”周山在一旁忍不住說。

“不會的。”聞歌連忙說。

“周山，昨日不是新得了幾塊硯臺，你去取那端書硯，拿給她帶回去用。”

周山神情一凝，明白是自己多嘴惹了蕭意梧的厭，忙行禮去了房間。

蕭意梧說完後臉色很不自然。這個雙棲蠱，拿捏著他的心，讓他看不得她有丁點的委屈。

聞歌也瞧見了，立即猜到蕭意梧的話並非出自真心，又囧又臊，忙擺手道，“不用，我平時又不愛寫字，硯臺拿回去也是浪費。”

“周山的話，別放在心上。每日烹茶看書，於我是浮生偷得幾日閒。”

蕭意梧心頭一嘆，罷了，不過是對一個女子好些，好些就好些吧，些許小事而已，雙棲蠱繫結已成定局，她牽動著他的心神，關係著他的命脈，對他好，何嘗不是對自己好。這麼一想，心裡好受很多，卻湧出更多的念頭來，恨不得將手頭還不錯的東西，都一股腦塞給她才好。

蕭意梧一時有些抱屈！依他看，這蘇聞歌的行動和心情並沒有受到雙棲蠱的什麼影響，對他的態度實在冷淡疏遠得緊，遠不如她對一個跳樓的陌生女子來得掏心掏肺。但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女子，計較做什麼呢？

“給你一方硯臺，不是讓你拿回去看的，你的畫不錯，字……”蕭意梧自我紓解完畢，見聞歌已經瞪圓了眼睛，像只要生氣的貓兒，心中覺得可愛又可笑，費了老大勁才壓下揉揉她臉頰的想法，“好好練練。太傅府書香傳家，你那手字若給太傅瞧見，會氣暈過去。”

“主子，有沒有人說過，你合適去當夫子呀？”聞歌不服氣，她從前什麼條件，能識得幾個字，還能寫出來教旁人認得，已是很不容易。普通人哪有王爺的條件，從小得名師授課，寫字就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自然。

“哦？”蕭意梧竟真的認真想了下，然後搖頭，“無人敢說此話。”又說，“便是合適，也無人請得起我。”

聞歌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了好幾下，像是憋著什麼壞心思。蕭意梧的目光洞察一切，涼涼落在聞歌身上，道，“我看你如今是仗著雙棲蠱，膽子越來越大了。”

“那，主子是喜歡我畏畏縮縮咯？”

“強詞奪理。”蕭意梧食指在桌上扣響，斥道。他的目光掠過她光潔的額頭，明亮的眼睛，停留在那帶著挑釁微微翹起的唇角，吩咐下人說，“送些茶點來。”

這是要用吃的堵住自己的嘴呀？聞歌心中直樂。

她一高興，蕭意梧心中也跟吃了蜜糖似的，冰山俊顏也雪消冰融，笑容如日光劃破晨霧，照耀人間。他的手指再次蠢蠢欲動。這姑娘，就這樣養在身邊，似乎也很不錯。他這一年笑的次數，竟比過去那麼多年加在一起還要多。

聞歌因為從前過苦日子，尤其珍愛食物，那一碟點心，她問過蕭意梧，他不用，她便捧在手裡，如一隻小松鼠，快活得細嚼慢嚥。她吃東西時眉毛飛揚，眼梢含笑，吞嚥的動作不急不緩，讓人光是看著就覺得那一定很好吃。

當盤中還剩下最後兩塊點心的時候，蕭意梧忍不住伸出手去，拿了一塊，送進口中嚐了嚐。也是奇怪，這點心剛買回來時他就嘗過，只覺平常，如今再吃，舌尖卻傳遞出好好吃的訊號來，讓他忍不住幾口吃完一塊，想再拿時，盤子已經空了。

點心既已吃完，再留她，便要一起用晚飯了。蕭意梧並不介意有聞歌陪著用飯，但面前的人明顯心思已經飛走了。

蕭意梧吩咐周山送聞歌離開。

周山用錦盒裝了硯臺給聞歌，遞到她手裡時忍不住又多嘴，“這可是端書硯，非尋常物，使用時好生愛惜。”

“周山。”聞歌還沒說話，蕭意梧先不快地斥責，“再好的東西，都是讓人用的。”

周山閉上嘴，仍覺得將那麼好的硯臺給聞歌這個寫字如同蚯蚓的人用是浪費。但他也知道，說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