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王殿下!”聞歌和林胭脂連忙口稱有罪,要行跪禮請罪。
“人有好奇之心,實屬常情。”
蕭意輝手中扇子隨意一扇,腳還沒挨地的兩人齊齊站直了身體。
“多謝殿下寬宏大量。”聞歌跪禮沒能行完,索性給蕭意輝行了個日常的福禮。
蕭意輝看向聞歌,目光溫和,話語帶著股親切,“你就是宋家的那個小姑娘?”
“民女宋凌霄。”
“長得還真像。”蕭意輝將手中扇子往聞歌面前一拋,看她接住了,笑道,“見面禮。楊柳先生的親筆,我不小氣吧?”
“楊柳先生,真的嗎?”
聞歌瞬間覺得手中的扇子有千鈞重,兩隻手好生捧著都害怕磕碰到了,想到林胭脂比她穩妥又武功高,便有些不捨卻堅定地將扇子交到林胭脂手上。
這楊柳先生是安平的一位書法大家,聞名安平至今已有十年,流傳在外的墨寶不超過十幅,都被人珍藏起來了,一般人難以見到。
“殿下厚贈,愧不敢當!”
“聽聞你每日書寫十篇,想必也是愛字之人,這把扇子便留著吧。”
聞歌心裡有些奇怪,她因為蕭意梧送了一塊好硯,加上寫的字的確不太匹配太傅小姐的身份,這才每日必練字十篇,進宮也沒有懈怠。這初次見面的蕭意輝又是從何得知呢?
“民女一定好好珍藏。”
“瞎!這是把扇子,扇子是拿來幹嘛的?”
“扇子……拿來扇風。”
“那不就是了。”
聞歌抿嘴一笑,“這樣珍貴的扇子,若真拿來扇風,未免暴殄天物。楊柳先生的字兒如此珍貴,民女回去後一定反覆欣賞臨摹,希望能得先生幾分風采。”
“小丫頭,好好練,將來必有所成。”
聞歌心裡更覺奇怪,宋凌霄和蕭意輝也算年齡相仿,他怎麼不是叫她小姑娘就是叫她小丫頭?若從宋青青處論輩分,她還比他高一輩呢。
“你腰間掛著的,是條銀魚?”
聞歌大大方方將那才成型一半的銀魚取下來,放在掌心給蕭意輝看。
這便是那銀球用內力牽引而成的,魚型很快就成了,上面的魚鱗很費功夫,聞歌每日夜裡都要練習一個時辰,若是做壞了,便只能將那處抹平重來。如今銀魚初現形狀,魚嘴微張,魚眼鼓起,頗具神韻,但魚身還只有幾片魚鱗。
“有點能耐啊,小丫頭。”蕭意輝神情一凜,目光如炬,盯著那銀魚足足看了盞茶功夫,抬頭時,臉色比先前白了三分。
蕭意輝還想將那銀魚拿過去細看,聞歌將手一縮,重新將銀魚掛回腰間,“粗鄙之物,殿下不必在看。”
聞歌心知自己內力雄厚,那銀魚上難免沾了些意勁在上頭,蕭意輝怕是看出些什麼來。聞歌常聽林胭脂說江湖高人留下的劍意都可傷人,聞歌自不是高人,奈何吃過神物,隨手而為便是非凡,若是銀魚上的意勁傷了這位皇帝最寵愛的皇子,便是一場巨大風波了。
蕭意輝也不強求,唇角微勾,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如太陽般和煦溫暖,唇邊還有個小小的不明顯的酒窩,讓他一時間如同鄰家少年般平易近人。
“既是親手做的,便當好生放著。”蕭意輝意有所指,“這宮裡不比別處。”
“多謝殿下提點。”
聞歌也就是昨夜剛剛將魚頭刻得滿意了,早上醒來時有些得意,才會掛在腰間,聽聞蕭意輝的話,便將銀魚收進了袖袋裡。
“對了。”蕭意輝促狹地靠近聞歌身邊,以不大不小的音量,說,“我告訴你個大秘密,我和父皇母妃之所以不像,是因為我並非他們的親生子。”他說完這句話,還朝著聞歌擠擠眼睛,滿臉笑意,“可不能告訴其他人。”
這話聽在聞歌耳中,無異於是石破天驚。然而說話的那人混不當一回事,瀟灑地轉過假山,很快走得不見蹤影。
皇室血脈,豈容混淆?難道這位青王竟是身患瘋癲之症?
聞歌覺得這御花園是待不得了,前幾日逛的時候,低位份的妃嬪遠遠瞧見就避開了,並沒有碰見誰,哪像今日,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回到青未宮,聞歌等宋青青午睡醒了,將那扇子呈上,將經過全說了。
宋青青瞅了一眼那扇子,彷彿沒聽到聞歌說蕭意輝並非真皇子,“既給了你,便留著吧。”又說,“若是喜歡楊柳先生的字,改日我再給你幾幅。”
萬金難求的一幅字,到了宋青青口中,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