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命是暫時保住了。但蠱沒解。”泰爾看過後,嘖嘖稱奇,“這趟大黎之行,我可是長足見識了。這樣的奇蠱,罕見,罕見吶。”
蕭意梧眉心緊皺,他沒想到有燊蕪茗和雙棲蠱之功,也只是讓怪蠱蟄伏起來,並不能真正拔除。
“這蠱如此難除。”聞歌也很驚訝。
按照泰爾先前的說法,雙棲蠱身為蠱王,還有吞噬其他蠱蟲的能力,再有燊蕪茗的力量修復身體,便是從閻王爺手裡也該將人搶回來了,如今卻只是暫時保住了兩個孩子的性命。
“興許,是旁的地方的蠱,不認南疆的蠱王呢?”泰爾訕訕地說。
蕭意梧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現在這情況比先前好太多,起碼他們這樣昏睡著,沒有怪蠱作祟,身體機能正常運轉,便是晚些醒過來,也無大礙。”泰爾最怕蕭意梧覺得他沒用,連忙道。
“行了,你先下去。”
蕭意梧急著讓泰爾下去,倒不是嫌他聒噪,而是他留意到一點有趣的事情。他的目光停留在聞歌的額心,俊顏露出高興的笑容。
聞歌感覺有異,伸手去摸額頭,那處多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這是?”房中沒有鏡子,聞歌無法細看額頭的情況。
“以我之血,繪你額間硃砂痣。”蕭意梧大笑著將聞歌攬進懷裡,“你身上有我的印記,以後便只能和我相伴白頭。”
“你說了不算哦。”聞歌用手指摳了摳,那硃砂痣就像與生俱來似的,聞歌並沒能摳下來。
蕭意梧滿臉愉悅,颳了下聞歌秀氣挺直的鼻子,“一輩子都會在,消不掉了。”
“消不掉就消不掉嘛!”
聞歌嘴上說得無所謂,卻在低頭的瞬間咬破了手指,她不好意思動蕭意梧那張完美的臉,便將手指狠狠地在他的鎖骨下方一按,收回手指時,那裡多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禮尚往來。”
“你總算開竅了。”蕭意梧開心地笑著說。
聞歌也笑了笑,到底沒給蕭意梧解釋,剛剛那瞬間,她不過是衝動不服輸,覺得他可以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收回手才驚覺這樣的行為,就好像是兩個人互許終身似的。
蕭意梧怕聞歌反悔,飛快地將被聞歌粗暴扯開的領口整理好,將那朵梅花藏住。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聞歌的心跳也越來越急,再待下去,只怕眼前的人又要使壞。聞歌在蕭意梧有動作之前,先飛越出了房間。
“這兩個孩子的事要緊。”聞歌說,“他們不醒,太傅府的人食不能下嚥夜不能安寢。”
“泰爾,讓林胭脂去接賽福雅過來。”蕭意梧吩咐完泰爾,便倚在門上,他很喜歡兩人這樣獨處的時光,心裡存著幾分眷念,誘哄聞歌說,“孩子好像有動靜,你進來看看。”
聞歌知道有詐,給了蕭意梧一記眼刀。
蕭意梧無奈地笑,只能自己朝她走近,將人圈進懷裡,“站了那麼久,不累麼?我們去坐著可好?”
聞歌不太習慣這樣的親近,卻不想讓蕭意梧看出自己的怯意,“好啊。”
蕭意梧於是拉著聞歌,在房間外宋川明坐過的椅子上坐下來。那椅子非常寬大,坐兩個人雖有些擁擠,卻也顯得更加親密,正合蕭意梧心意。
聞歌很快習慣了被蕭意梧的氣息環繞,腦子裡開始思考。
賽福雅這段時間規規矩矩地在香料鋪子幫忙,一舉一動都在眾人眼皮底下,這轟動安平的曇花案應該與她無關,但也說不好,賽福雅表面上莽撞毒辣,實際上詭計多端,不可小覷。如今宋軼、宋亭的命雖然保住了,醒不過來也是個大問題,泰爾沒有辦法的話,放眼安平,便只有讓賽福雅出手。
幸好南隨風給賽福雅換了一副容貌,讓她來太傅府,便是被人碰見,也不會被認出來。
林胭脂很快回來,身畔卻無人,她無奈地說,“她不肯來,說旁人的死活與她何干。”
“你怎不綁了她來?”蕭意梧冷聲道,對於林胭脂如此簡單的事情都沒做好,十分不滿。
林胭脂苦笑,“回主子的話,我的確打算綁她過來,但她說我敢吵了她睡覺,她便是來了,也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她還說……”
“說什麼?”
“說既是有求人,便要有有求於人的樣子。她讓……讓小姐去跪著求她。”林胭脂深深地埋下頭,說完後完全不敢看蕭意梧的表情。
蕭意梧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