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聽下人稟報說聞歌來了,忙迎到門口,“凌霄,你有心了。”
“大伯母,咱們是一家人,怎麼著也得過來看看才能安心吶。”聞歌給李氏行禮,“大伯母你這裡正忙,我就看一眼他們兩個,便回其姐姐那裡去。你別讓她們張羅著招呼我,我過來不是給你添亂來的。”
李氏見聞歌如此為自己著想,本來嚴肅的臉色緩和不少,“屋裡全是藥味,他們娘守著,連我也不讓靠近。我帶你在窗外看一眼他們。”
“好。”聞歌也的確想親眼看看兩個小娃娃情況如何了,她出入太傅府,兩個小胖娃娃經常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著實可愛又黏人,讓人忍不住掛心。
李氏帶著聞歌穿過正堂,走到後廂房,果然不進屋,只站在視窗,往裡面望。
窗子半掩著,兩個小娃娃並排躺在床上,臉紅通通的,額頭凝著顆粒分明的汗珠,嘴唇都乾裂了,他們的娘劉氏正耐心細緻地用帕子沾水替他們潤唇。
聞歌看過小娃娃後,正準備走,卻突然“咦”了一聲,目光被掛在床帳上的異樣東西吸引過去。
隨著聞歌的這一聲,其他人也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只見那床帳上掛著的,分明是兩朵開敗的曇花。
“啊……誰掛在這裡的?”劉氏一下子就崩潰了,曇花案她當然也聽說了,此時看著那乾枯的曇花,就像是收到了閻王爺的索命函,一把將花扯下來,在腳下亂踩。
李氏治家森嚴,一番徹查,卻沒有一個人說得清那曇花從何而來,就像是無中生有一般。
開敗的曇花出現在太傅府,這個訊息跟著風吹遍了大宅的每個角落,不但驚動宋老太太,就連宋川明都親自過來,還帶來了大理寺的人。
激動的劉氏將曇花踩踏得不成樣子,大理寺的人詳細檢驗過後,得出讓人心驚的答案。
曇花案現場所有的曇花都由特殊的藥水浸泡過,太傅府這兩朵曇花雖已變得零零碎碎,但的確和曇花案的其他曇花同出一源。
劉氏聽到這訊息,兩眼一翻就暈過去,李氏正要讓人將她先送回房去,她卻又醒轉過來,咬著牙撐著身體,不發一言地去守在兩個孩童的床前。她不止守著,還吩咐最信任的婆子和丫鬟從幾個方向一起守著,平時溫婉的面相,這時候顯出不要命的兇悍來,欲與閻王搶人命。
因是宋太傅家出事,又是曇花首次白日被人發現,大理寺卿謝元良親自過來,又將太傅府上下人等一一問話,就連聞歌都有被問詢。然而這樣大張旗鼓,依舊沒什麼結果,沒有人知道那兩朵曇花從何而來。
謝元良對宋川明抱愧地說,“下官無能!”
“謝大人不必自責。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還得有勞謝大人。”宋川明摸著鬍鬚,深邃的眼睛看向曇園的大門,對所有人道,“大家不必驚慌!祖宗庇佑,才能讓凌霄在白日就發現曇花,事情興許有轉圜之機。”
兩個小兒住的房子,床前有他母親劉氏帶人護著,房中還有宋川明安排的兩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和謝元良派的兩人,房外更是安排了不下十個護院和差役。
聞歌依舊守在曇園,憂心忡忡看著被守得密不透風的房間,心情就像是破了洞的衣裳,狂風吹刮而過,那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漸漸地,不安瀰漫在整個胸腔內,那件衣服連碎屑都找不到丁點了。
李氏讓人就在院中收拾了一間房出來,請宋川明和謝元良進屋坐。宋川明畢竟上了年齡,坐在廊下吹風是有些受不住,便點頭,請謝元良一起進屋。
謝元良卻不肯,拱手道,“老大人進屋去吧,我想親自看看,那東西到底如何作怪。”
宋川明體諒謝元良的心情!曇花案發有些日子,死者的數量不斷上升,如今就連太傅府也被殃及,謝元良遭受各方面的壓力,破案的心情比誰都要急切。今日難得提前發現了曇花,若不是劉氏搶走了床前最近的位置,謝元良恨不得以身代之。
“有事叫我。”宋川明由宋遇扶著先進了屋。
如此守了有三四個時辰,天漸漸黑了!
聞歌從來沒覺得時間過的這樣慢過!不急不緩行走的時間,折磨著曇園中的每個人,稍有個風吹草動,都是一場驚惶。
到了晚飯時候,兩個小童倒是醒了一會,還被母親劉氏哄著各吃了小碗的米飯,吃晚飯一時也不睡,睜著大眼睛打量目光所及的沒個人,當哥哥的宋軼還問劉氏,“娘,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呀?他們不去吃飯嗎?”
聽著那稚嫩天真的話語,劉氏喉中一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