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福雅卻已經醒悟求救無門,又慌張地將那行血字給抹去。若是讓無關人等看到,不但她賽福雅丟大臉,南疆也會被人說道。
像是有所感應,賽福雅猛地轉過身,朝著街頭一家包子鋪看過去。她什麼都沒看到,包子鋪門口,就站著位包著頭髮的普通婦人,買了三個大包子,店家幫忙包好,她抱在懷裡捨不得吃,匆匆往旁邊一條深巷裡走去。
聞歌雖說將賽福雅扔到街上當乞丐,睡醒後到底有些不放心,便帶著林胭脂來看看。沒想到賽福雅還挺警覺,差點被發現。
“那小孩是你們的人嗎?”聞歌觀察了一會,發現除了一開始,小乞丐對賽福雅兇巴巴地,後面就挺照顧她,去混熟的包子鋪裡要了一個素包子,還分了賽福雅一半。
“不是。但他收了我們的錢,會幫我們照顧著她。”林胭脂答道,“也不能讓她真的被人欺負了。這些乞丐也拉幫結派,鬥得厲害,對女人沒個輕重,不看著點,她這條小命怕是活不過今晚。”
“做得很好。”聞歌誇獎道,“咱們回去吧。”既然有人盯著,她便沒什麼不放心了。
當天晚上,蕭意梧又散步散到東城,叫醒聞歌,非要她帶著去看看賽福雅如今落魄的樣子。
聞歌不能拒絕蕭意梧,只好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帶著蕭意梧來到東城最貧窮的一片街區。
賽福雅此時正和小乞丐窩在一家打鐵鋪外面的草垛上,將身體蜷縮成團,也不嫌棄那棉襖又破又臭了,緊緊裹在身上,只恨為何不再長一點,便可以將腿腳也完全遮住。
夏末秋初的夜晚,一彎冷月高掛梢頭,一抹涼風不期而至,那風拐著彎打著旋,還帶了幾片碎葉做禮物,不請自來,獰笑著從賽福雅身上刮過,刮遠後又晃晃悠悠地回來。
別看小乞丐帶著賽福雅找了個睡覺的地方,他又不是賽福雅的手下,才不會遷就她,先搶了草垛裡側的位置,身後是牆壁,身前是賽福雅,任是東南西北風,他微張著嘴,不知做了什麼好夢,時不時還伸出舌頭出來舔一圈,嘖嘖兩聲,偶爾伸下腿,不客氣地踢在賽福雅身上。
賽福雅從小錦衣玉食,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草垛跟鋼針似的,每一根都戳著她身上的嫩肉,讓她完全躺不下去。她冷不防就捱了小乞丐的一腳,本著不吃虧的原則,也想惡狠狠地回踢一腳,只恨腳上軟綿綿的使不上力,便伸出手,朝著小乞丐的胳膊狠狠地扭了一把。
“你幹啥?”小乞丐被打斷了好夢,一把揪住賽福雅的棉襖,將她按倒在草垛上。
賽福雅無法說話,但她臉上的神情讓小乞丐很快明白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別忘了你今天吃的東西是誰要來的。”小乞丐哼了一聲,直接一巴掌打在她的腦袋上,“想清楚,跟我混,就要認我當老大,我說東你不能往西……”他鬆開棉襖,慢條斯理地捏了捏棉襖的厚度,“不跟我混,就留下棉襖,快滾。”
賽福雅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倔強地拽著棉襖,不走,但也不服小乞丐。
小乞丐呵呵一聲笑,“不滾,也行。”
小乞丐站起來,藉著月光不懷好意地打量賽福雅的臉,她如今的這張臉,雖是眉清目秀,壞就壞在左臉上有碗口大的一道燒傷過的痕跡,“可惜,太醜,都賣不上價。”
小乞丐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拖著賽福雅的頭髮就往一個方向走,“窯子雖然給的錢少,好歹也能吃幾頓飽飯。”
賽福雅頭皮疼得眼淚直流,又聽見小乞丐的話,頓時恨不得能回黑牢裡去待著。這麼小的孩子,竟有這麼惡毒的心思。
她被拖行了幾步後,掙扎著抱住了小乞丐的腿,說不出話,就用可憐的眼神殷切地看著他,滿臉都是哀求。
“這就對了嘛。”小乞丐笑了,“跟著我,不會虧了你,我有一口肉吃,我儘量找口湯給你。”
賽福雅並不蠢,依舊定定地看著小乞丐。她現在就是個負累,他不將她賣到窯子,願意留著她,肯定有別的想法。
小乞丐將賽福雅拖回草垛邊,隨手將她一讓,躺在草垛上,翹著二郎腿,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別看我小,明年我就滿十三了。在我們那村兒,滿十五就能娶媳婦了。”
他將賽福雅又扯到面前,拍拍她的臉,“以後好好學學怎麼侍候爺們。我也不會一直當乞丐,等我再攢些錢,我就帶你回我們村去,買兩畝田,你給我生幾個大胖小子。嘿嘿……”
小乞丐越想越美,對著月亮笑得直流口水。
小乞丐沒說的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