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胭脂知道時間緊迫,連忙又給聞歌說另外幾件大事,“太傅府的宋老太太在夢中過世了。因為你受皇命出門辦事,所以宋太傅對外說的是你自從宋妃娘娘逝世後就一直生病,接連遭受打擊,如今更是臥床不起。”
聞歌對宋老太太並沒有什麼感情,但逝者已逝,她便默默地站起身來,朝著太傅府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林胭脂接著說道,“咱們的人調查得知,老太太自從……自從我們老爺出生後,就疑心太傅還要找別的女人,暗地裡竟當了皇帝監視太傅的眼睛。那曇花案,本來不該涉及太傅府,可府中兩個幼兒中招,老太太心疼曾孫,想辦法示警,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陛下這才賜死了她。”
“曇花案背後,還有其他推手?”
“是。”林胭脂說,“但目前沒有任何線索。”
“呵。”聞歌冷笑,“藏得再深的黃雀,也是雀兒,總會冒頭的。”
林胭脂正準備說什麼,聞歌拍了下林胭脂,“有人來了,你先躲起來。”
進來的是一個小宮女,殷勤問聞歌,“宋九小姐,水溫可還合適?是不喜歡這些鮮花嗎?你喜歡什麼花都可告訴奴,只要宮裡有的,奴去為你摘來。”
聞歌看向湯池旁邊的兩筐新鮮花瓣,宮中女人們喜歡花瓣浴,但聞歌從沒有這樣的愛好。
“我不慣用這些。”聞歌對小宮女說,“勞你費心。”
“這是奴分內之事。”小宮女抿嘴一笑,見聞歌慵懶地靠在池邊嗎,黑髮雪膚,宛如水中仙女,誇道,“宋九小姐人比花嬌,難怪不喜歡這些花了。”
聞歌心裡有些不耐,這小宮女遲遲不走,林胭脂怕是快憋不住了,她眼珠子一轉,“宮中可有艾草做的澡豆?若有,勞煩幫我取一些。”
小宮女頓時為難,未央宮的澡豆選材名貴,艾草那等東西,長在鄉野,區區野草,哪進得了未央宮。
聞歌此時驕橫起來,眉毛一挑,眼露不喜,“怎麼,這等尋常之物都沒有麼?”
“宋九小姐你請等等,奴這就為你去拿。”小宮女在未央宮當差,首要便是不能對主子說自己做不到,只得苦著臉退出去,到處尋覓去了。
“哎喲。”林胭脂終於得了機會再次露頭,狠狠地呼吸一口空氣後,說,“小姐,你的功夫恢復了嗎?”
“恢復了一些,完全恢復沒那麼容易。”聞歌留意著外面的動靜,心不在焉地說。
“我還是先走吧。她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裡面,過會兒該又有人找藉口進來了。”林胭脂見狀,知道此時不是敘話的好時機。
“好。”
“小姐,接下來的大事,真的就你們兩個人去做嗎?”林胭脂惴惴不安地問。若是從前,林胭脂會覺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如今皇帝行事荒謬,讓人如何甘心引頸待戮呢?
林胭脂已經得到訊息,聞歌和蕭意梧二人,要藉著見皇帝的機會,聯手弒龍。在那之前,蕭意輝會想辦法控制住護衛未央宮的金甲衛。即便如此,皇帝身邊的影衛力量依然不可小覷,到時候必有一場惡戰。
“胭脂姐姐。”聞歌捏了捏她的手,“他是大黎的天。我們的力量,在他面前猶如螢火映日。倒不如,來一個以小博大,贏了大吉,輸了不虧。”怕林胭脂擔心,聞歌又說,“你知道的,我和他畢竟不同一般人,只要還剩一口氣,都有機會活下來。”
林胭脂聞言笑起來,暗中也有了決定,“我相信主子和小姐吉人天相,必能度過此次難關。”
說完,林胭脂不敢再逗留,覷著機會,從湯池的重重帷幔間閃身出去了。
沒過多久,果然又有宮女找藉口要進來侍候,聞歌閉著眼睛假寐,那宮女便安靜地侍立在旁,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催促聞歌起身。
“宋九小姐,這熱湯,不宜泡太久,奴服侍你穿衣吧。”
“我自己來。”聞歌命令她,“你轉過身去。”
宮女的眼睛閃了閃,聽話地轉過身去。
聞歌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將那繁複的宮裝穿好,宮女在前領路,將聞歌帶回了先前的偏殿。蕭意梧衣冠一新,正閒閒地坐著喝茶,看見聞歌回來,眼皮都沒抬,只是手指在桌上狀似隨意地敲了一下。
聞歌心頭一凝,旁人看不出,她卻真切感知到蕭意梧心頭的焦躁。這沐浴的功夫,竟是又有些什麼變動不成?
“餓了吧?”蕭意梧站起來,牽起聞歌的手,“這些日子委屈你跟我風餐露宿,我吩咐她們準備了幾個你愛吃的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