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卻道，“我這雙黃金之瞳，認出凰女的那一刻，在人世間的使命已經完成。”

他手快如電，生生將一雙眼睛挖了出來，擲到地上，“王爺可以放心，世上除了我，無人能認出天命凰女。誰娶她，誰就可得天下。王爺不娶她，將來必定會後悔。”

聞歌渾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更加握緊了蕭意梧的手。

“原來他娶母后，並不只是為了降低先帝的猜忌。”蕭意梧沉聲道，“我們繼續看看。”

兩人接著進入下一個漆黑的旋渦，只是每經歷一次刮骨削肉之痛，來到中心時兩人的意識便虛弱一分。他們不由自主地靠在一起，互相支撐著對方搖搖欲墜的身體。

“將他拉出去砍了。”還是那間書房，蕭凌盛正在發脾氣，地上一片狼藉，有砸壞的硯臺、紙筆、書簡等等。

“傳下一位。”書房內侍候的正是年輕時候的李合，他覷著蕭凌盛的臉色，朝外面喊道，同時讓人進來將書房的地面收拾一新。

過了盞茶功夫，才有一位大夫提著箱子，誠惶誠恐地進來，正要給蕭凌盛磕頭，卻被李合從後踢了一腳。

“別那麼多虛禮，快給王爺看診。”

大夫請蕭凌盛伸出手來，凝神屏氣地診過兩隻手的脈象後，又讓蕭凌盛伸出舌頭……最後，他甚至還大膽要求看看蕭凌盛後腰。

蕭凌盛始終脾氣很好的樣子，任由大夫擺佈。那大夫慢慢地也放鬆下來，若是每個病人都像蕭凌盛這樣聽話，他們大夫的日子就好過很多。

“王爺……”大夫猶疑著說，“的確有不育不症。”

蕭凌盛依舊笑得和煦，溫和問道，“可能治？”

大夫摸著鬍鬚，想了想，“我先開三劑藥，煎了按時服用，到時再看。”

“有勞！”蕭凌盛半點架子都沒有，親自扶著大夫站起來去開方，“若是你能治好我，必有重謝。”

大夫忙擺手，“王爺言重，治病救人，本就是醫者本職。”

然而幾天之後，大夫再給蕭凌盛診脈，滿臉惋惜，“是我醫術不精，我這藥，王爺不用再吃。”

蕭凌盛臉上雖還在笑，眼中卻徹底地冷了。他擺了擺手，李合將大夫請出了書房，才剛站到蕭凌盛面前，便聽見書房外傳來一聲短而急的痛呼，然後便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讓你準備的人，準備好了麼？”蕭凌盛笑容盡褪，手上微微使勁，鬆開時，原本拿著的筆，化為粉末紛紛揚揚地撒在書案上。

“王爺可要親自過目？”李合小心翼翼地問。

蕭凌盛點頭。

李合便搬動書房角落的花瓶，又取下書案後方掛著的山水圖，牆壁露出一個圓形小孔。

蕭凌盛取出腰間的環形玉佩，放入那孔中，只聽得一陣咔咔聲，牆壁上露出一扇小門。

蕭凌盛大步踏入，李合將花瓶搬回原處後，緊跟其後，走入門內。在他們身後，牆壁自動恢復了原狀，影衛出來，將山水畫重新掛上牆壁。

畫面一轉，來到一間地下密室。

蕭凌盛坐在密室中唯一的椅子上，李合去喚了一個身著白色布衣，長髮披散的男子進來，在蕭凌盛面前跪下。

“都抬起頭……”

地上的男子緩緩地抬起頭，他的臉，竟然和蕭凌盛有七分相似。

蕭凌盛看著他，猶如鷹隼盯住了獵物，突然伸出手，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男子兩邊臉上連劃數刀，然後將匕首扔向地面。

“就他了。”

地上的男子的手在地上留下一道抓痕，卻不敢去碰臉，咬牙硬忍著。

蕭意梧和聞歌明明此時只是一抹意識，卻感覺到了彼此手心的濡溼，心也砰砰狂跳，眼睛睜到最大。

從那晚過後，蕭凌盛再和妻妾同房時，總是會點燃一種合歡香。他享受妻妾們的侍候，龍精虎猛，要一次不夠，兩次不夠……常常在第三次就讓妻妾們昏死過去。到那時候，毀容的男子便會代替蕭凌盛，和她們行房，在她們身體裡，留下生命的種子。

盛王娶妻納妾三年後，府中終於傳出喜訊。那時候，先帝已經登基，聽到訊息大喜，封蕭凌盛未出世的兒子為庭王。這在整個大黎，都是前所未有的殊榮。蕭凌盛已是一等王爵，按理，他的兒子將來就算繼承王爵也會降等。更何況，先帝還說了，因為庭王在侍妾的肚子裡，這對王妃所生的嫡子不公平，所以將來王妃生子，他照樣要賜封王爵。

繼庭王之後，蕭意梧很快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