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胭脂不好多勸，這幾天聞歌的傷心她也看在眼裡，只得說，“小姐，御醫都說你肝氣鬱結，可得萬事想開啊。”

“你放心。”聞歌勉強笑了笑，問林胭脂，“宮裡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聞歌哪怕整日在屋裡躺著，都能感覺到整個安平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林胭脂卻搖頭道，“小姐。周山得了主子的令，不讓暗衛和我通訊息。宮中什麼情況，我是一點都不知。”

聞歌苦笑，因著幫宋青青出逃一事，蕭意梧這是不再信任林胭脂了。人就不能想著靠別人，萬事最好都靠自己，旁人的力量，想收就收回去了。

“賽福雅那邊呢？”聞歌又問。

“這你放心，惡人還需惡人磨，那小乞丐將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外面是誰？”聞歌突然喝道，手摸向枕頭下面，同時朝林胭脂使了個眼色。

聞歌這院子，林氏也派了幾個丫鬟婆子侍候，只是聞歌不喜被打擾，早有吩咐無事不得到她房間附近晃盪，只能在下人房裡聽候傳喚。然而剛剛，窗外有人影一閃而過。

林胭脂也察覺到不對勁，院子裡太過安靜了。

林胭脂正要行動，卻發現自己動不了，被人點住了穴道。緊跟著，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屏風前。

“青王？”聞歌才剛坐起身，來者已經轉過屏風，到了床前。

數日不見，蕭意輝眼神深邃，鬍子拉碴，滿臉愁苦，如墨長髮幾乎要拖到地上，一身內侍的青衣袍服，袖子還有被刀劍割破的痕跡，鞋子只穿了一隻，露出看不出顏色的足衣。他的右手，提著一把寒光閃爍的長劍，瞧那制式，應該是皇宮守衛的。

見到聞歌，蕭意梧二話不說，用劍指著聞歌的喉嚨，“告訴我，她去了哪裡？”

“蕭意輝。”聞歌清冷地斥道，“她是你的誰？”

“她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永遠不會放手的人。”

“哦？”聞歌滿臉嘲諷，“那我又是誰？”

蕭意輝怔了一下，聞歌快語連珠地說道，“我是她最疼愛的妹妹。別人都是愛屋及烏，你確定你愛她？”

蕭意輝挪開了長劍，抱拳道，“得罪。”

聞歌一聲冷笑，“你害她還不夠慘嗎？聽說青未宮毀於一場大火，我那可憐的姐姐也葬身火海，屍體都燒得面目全非。如今她屍骨未寒，你就提劍上門，闖進我的閨房，是想辱我清白，讓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她沒死。”蕭意輝喃喃道，“她肯定沒死。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聞歌道，“皇宮是你家，不是我家，發生在你家的事情你不清楚，倒跑來說我騙你，天底下也沒這麼搞笑的事情。”

“你別花言巧語。”蕭意輝滿臉痛苦，瞳中如有烈火在劇烈燃燒，“你若不告訴我，我便……”

“你便殺了我？”聞歌不怕死地下了床，站到蕭意輝面前，挑釁說，“你只管殺，我皺一下眉頭是我慫。”

蕭意輝拿劍的手開始顫抖，他想殺了眼前這個自以為他拿她沒辦法的女人，可他如何能殺？他只要傷害她一根頭髮，宋青青若活著，便再也不會原諒她，宋青青若真死了，他又有何面目下去見她。

“青王殿下，人死不能復生。”聞歌見蕭意輝平靜了些，溫言相勸，“我大姐姐是因為你才被逼著走了死路。你如今這樣貿然闖入，是想害死我們全家嗎？”

蕭意輝高大的身軀猛地震動了一下，半晌，他艱澀地說，“你放心，我到這裡，無人知曉。”

“青王殿下，大姐姐去了，我們全家都很傷心，我更是病倒在床，你來之前，宮中的御醫才剛來看過。”

蕭意輝何嘗不知道御醫剛走，若不然，他早一刻便闖進房中了。

“我不信……”蕭意輝聲音懇切，“好妹子，你告訴我她的下落，好不好？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尋不到她決不罷休。”

聞歌的神情有瞬間的猶疑，蕭意輝以為她心軟了，殊不知聞歌想的和他想要的，南轅北轍。她身邊是有梧王府暗衛守著的，蕭意輝闖進來，他們不好直接動手，但此時訊息應該已經傳到了蕭意梧那裡，只不知，他會不會過來。

“我其實也很好奇大姐姐的死。”聞歌垂下頭，小聲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我想秘密進宮，最後看她一眼。”

蕭意輝踉蹌著後退兩步，手中的劍咣噹一聲落在地上。他想錯了麼？他篤定她沒死，可若是這宋府的宋凌霄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