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雲猶豫著開啟卷軸，看著捲上文字，又看了看落款，少年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難不成師姐是要我……。”

“不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這也是為什麼將這些凡人的性命交在你手上的原因之一！”

“原來師姐在此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三位道人的圖謀。”

“我也只是猜的，僥倖猜中而已。”

原來鳴雲手裡拿著的是一張委任狀，其中寫著風雩仙國分封某人為某北地正六品佈政的內容。

鳴雲看得頭皮發麻。

“師姐的意思是讓我頂替之前被殺的道人，做這什麼該死的佈政？”

冷星雲第一次臉上露出笑容，看來鳴雲的為難，令她很是滿意。

“我沒有要讓你頂替，如果你不願意，我也沒所謂。”

“師姐說笑了，委任狀上寫的清清楚楚，名字上都蓋了寶印，哪是我想頂替就能頂替的。”

“妙就妙在這裡！這個所謂的風雩仙國，國力虧空，早將賣官作為充國庫謀利的手段。這張委任狀本就是那三個道人花錢買來的，他們也不是原主。只要到了屬地，見了長官，花一筆錢再改了名字即可。”

“不會吧，竟有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自古就有，在我們來自的人間界，更是風行。所不同的是，好些人只是買個官位，換一身朝服，為的是死後出臏風光一番。而這三個妖道，卻是花了大錢買了個實缺。

只是北地極是苦寒，這個所謂的實缺，實則華而不實。但他三人另有隱情，所圖謀的不過是離得凌霄派遠遠的，病極亂投醫，來到這裡。這三人平時作惡多端，這一次原本是想殺了我們謀寶貨，不料死在我二人手下，也是天理迴圈。”

鳴雲心想，三個凌霄派的道人可都是師姐你下的手。我頂多也就站邊上充一個看客。當然，這話他可沒膽說出來。

又聽冷星雲道：“我二人裡，只有你是男子，你不去頂這個佈政，還能是誰。三道人屬下的這些難民，有些是他們半路上騙來的，有些更是從別人手上劫掠來的。在這左右千里荒灘的荒漠，沒有你的幫助，他們絕沒有可能生離此地。”

鳴雲皺了皺眉，暗想當時要不是冷星雲出手，這些凡人由三道人照顧的，三人不死，這副重擔可壓不到自己頭上。

哪知星雲似看出他心理，又道：“你鑽出山腹時，我在當地等了一個月，見這夥人在荒地裡走走停停也有十來日，那三個妖人甚是刻毒，除了極少量的粟米和食水，安生要看這些老弱婦孺能有多少人活的下來。”

“為什麼？他們費力氣將人帶來，為什麼又要看著人去死？”

“你不懂，這是此方世界常有的事。所為的是要將眾人裡最強壯、最有稟賦的人留下來，他們要的是手下凡人能最大可能生產靈根的胎兒。而仙人的壽命、精元遠遠超出凡人，只要給出充足的時間，損失的人口在幾十年內就能得到補充。”

“靈根？”

“此事待會再議，你就先說說，願不願意做這個佈政吧？”

“不瞞師姐，佈政，我是斷然做不了的，但照顧這些凡人安飽，師弟義不容辭。以我看，還不如歸返風雩國繁華所在，為他們謀個溫飽。”

“你想得太簡單了，這些人本身就是難民，家園連年征戰，他們只是畜力一般的存在。送他們回去，還不如讓他們在這裡死了的省事。”

“不會吧，照您這麼說，要死要活，我都輕鬆不得了？”

冷星雲嘴角一牽，終於笑道：“輕鬆自然是輕鬆不得，能少操些心就是你的運道了。”

“冷師姐，師弟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你會這麼問，自然是不當講的，還是爛在你肚子裡的好！”

鳴雲苦著眉道：

“我怎麼覺得我越倒黴，師姐的心情好像就越好似的，實在不明白。”

冷星雲聞聲一字字道：

“我原在深山刻苦修行，正要參透天地要道，卻不想被音咒喚醒。偏我學道有成，悟了穿音攝樂的法門，更有傷恙劍輔助，才得成功。只是如此一來，我悟道的機緣都被你葬送，你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若論倒黴，你和我可有一比？”

說這番話時，她寒霜滿面，吐出的字更是擲地有聲，好似一塊塊砸在鳴雲心頭的冰磚。

從頭到尾周鳴雲如被臨頭澆了桶雪水般透心涼，知道自己這次壞了冷星雲大機緣，可不是玩兒的。

當下連退了幾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