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看去,只見冷星雲掌中多了一枚淡藍色的魚符,正是當日隨著凌霄派道人北地佈政委任狀的官符。
鳴雲這個佈政雖然華而不實,又是缺斤少糧,到底是地方的正職官令。佈政少了個使,這官階從藩臺少說掉了五級,差了十萬八千里。
可比起從七品的市令,還是高了足有三級。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官大三級,那少說得壓死一群人了。
那位市令大人看了藍色魚符,臉都青了。可依舊嘴硬:
“這官信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星雲冷聲道:
“你可以去驗,到底違冒官身可是死罪。只是你以下犯上,竟敢禍疑官上,這該當何罪,你又敢不敢擔?”
市令的一張老臉陣青陣紅,正想服低,忽然想起什麼,大聲道:
“我風雩國還從來沒有煉氣境的正六品官員,你說你不是冒充,還有怎地?”
星雲對答如流:
“你怎知我們就是煉氣?是你修行不高,卻妄自看低別人!”
說完,撫耳對鳴雲道:
“你且把凌霄派護鏡取出來。”
“護鏡?”
鳴雲不解其意,隨即想起,當日最後被殺死的凌霄派妖道,臉上戴著的嵌有琉璃鏡片的半副面具來。
一時從百寶囊中取出,直到這時,他才發覺那“護鏡”內側寫有風雩國正授堂官制第肆仟捌佰叄拾玖的字樣。
鳴雲不知這字號代表什麼意義,當他將那護鏡戴在額頭上,對面的市令卻終於放棄狡賴,趕緊單膝跪地,拜道:
“下官無知,觸犯了大人,還望大人不知者不罪!”
至於鳴雲此時,卻震驚於“護鏡”中的畫面,竟然眼前每人周身都泛其各色光芒,其中每人體內的氣息流動,也可窺探的清清楚楚。
那市令他不說話,反而害怕自己先前冒犯了鳴雲的威嚴,心上忐忑,話說的越加小心。直到冷星雲查覺鳴雲只是震驚於眼前光景,提醒了他,鳴雲這才借坡下驢,當即與市令冰釋前嫌。
原來冷星雲所謂的護目鏡在風雩國被稱為“額甲”或“額盔”。
因為該物將眼睛與額頭敷蓋,所以常稱男子佩的為“天庭甲”,女子的本也稱天庭甲,但除此外,還有個更香豔的名字“桃花甲”,想來不外是桃花也有指女子眼眸之意。
在仙國,只有築基以上的修士有資格佩戴天庭甲,以示尊榮。此物是御前賜與,非進階替換,修士將其終身相伴,不死不離。
這甲除了顯示尊貴與有防禦的作用外,還是一件法器,可以窺探修士的修為造詣,甚至是對方的真氣流動。因制甲的材質極難得到,只有王家才有資格制煉。
當然,該甲也有其極限,只能窺探同階以下的修士,面對修為較自己高一階的修士,所得極少。
且說,市令撤了軍衛,當即便要邀鳴雲二人至市令府奉茶賠罪。
冷星雲是何等人物,自然拒絕。正在推拒之際,忽而城外貼地飛來一騎,遠遠的就疾聲道:
“報市令大人,大事不好,郊外的犯人們造反了,掙脫捆龍鎖,已將守軍兵將殺死大半,正氣勢洶洶往城內殺來!”
“胡說八道,捆龍鎖上有金丹上師的上清符印,這些犯人哪有可能掙脫?”
“小的不知,但混亂中有人說是犯人中有人升階金丹,為同囚的犯人卸了捆龍鎖。”
“這怎麼可能?業光城哪有靈地可以修行,這人怎麼可能升階!”
“小人不知,萬幸囚犯中的金丹在升階後不久,已然道解。”
“死了?這又是何道理!”
市令滿面驚恐,回身抱拳於鳴雲二人道:
“佈政大人是築基修為,我等道力淺薄,此等在業光城升階的事,有無可能?”
鳴雲哪知道風雩國這裡修士進階的手段,自己這個假築基什麼都不懂,當時被問了個目瞪口呆。
幸而冷星雲開了口:
“業光城靈氣雜亂,論理自然是不可能修為精進的。但修士中常有人為了修為增進胡亂服食冒進的靈藥。
再加上修士本人的修為已近進階,甚至在你們這業光城礦坑內,幸運地尋到一處勉強合用的靈氣聚積所在。如果幾件事全部湊巧到一處,這進階的事,就不是沒有可能!”
市令聞聲臉上陣青陣白,抬頭正看到鳴雲二人緊閉的大門,忽而想起什麼,縱聲對著門內怒吼道:
“包不仁,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