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萍皺了皺眉。
“飢餓、戰爭、瘟疫,再有就是情慾了。”
鳴雲沒有想到幽萍天真一派的性子,竟然會知道這些道理,論理這話要是出自冷星雲或是沈、蘇三女的口,才更合適些。
“你竟然也知道這些?”
幽萍面上一慘。
“你不要忘了,我的出身也是其中呢!”
“原來如此!”鳴雲只心中思忖,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展眼又將四壁、頭頂、腳下望了望,換了話題道:“之前在塔下看到了明珠不知到哪裡去了?我們再四處找找如何?”
幽萍卻似有些明白,擺了擺手。
“不必,稍等一等就可以了。”
鳴雲聞聲不再動作,靜心立在當地等待。
他二人自始至終手牽著手,之前鳴雲是受了傷,為防被邪塔吸取精血才如此。如今他在塔內靈氣薰染下,一身外傷已然盡復,自問已沒必要再與幽萍牽手,不由又生起些尷尬。
幽萍感知其心意,淡淡一笑:“原來你這麼想和我分手,由你就是!”說著就將手鬆開,自己也晃手離了人形,飄在空中。
鳴雲心上一放,舒了一口氣,但他一點也不敢大意,生怕受身外這萬億幽魂的襲擾,把一身真氣提的足而又足,就怕沾上一點邪祟。
可讓少年人心驚膽戰地是,身外的雲煙轉眼便向著他五官七竅中湧來,如無數條靈蛇鑽入自己體內。轉眼功夫,眼耳口鼻都感生幻相,視聽識身意皆是無數雲霞中被害苦主生前經歷。
如此無邊的外魔侵擾,縱然鳴雲修行已經登堂入室,彈指之間便堅持不住,四肢骨骸連同心意都有離體之憂。
反觀一旁的女人形卻沒有受到幽靈的一點騷擾,至於幽萍更是在雲霞的照耀下,渾身上下綻起瑩光。
幽萍原本身形如一段綠墨色綢練,只有在身形停頓時才盡顯人形,此刻得幽雲浸染,除身形堅凝許多外,一身綠墨色練光越發長大,隱隱竟有當時毒龍子的氣派。
見鳴雲抵受不住,幽萍這才又附體人形,將鳴雲拉起。隨著二人男女陰陽二氣聯為一處,只精氣一個翻轉,攻入鳴雲體內的幽雲自然被驅出體外。
“原來如此!”鳴雲大嘆了一口氣。
“你又知道些什麼?”
鳴雲向著幽萍恭身道:“原來這裡的氣息與你如此相益,難為你為了救我浪費了機會!”
“說什麼呀?”幽萍笑道。
“這裡是人待的地方嗎?在這裡,這些幽雲雖然能為我所用,但這般陰狠酷戾地東西,哪是我可以消化的了的?我又不是冥後夏豔娘,孤身一人在這裡再多待些時候,也得成了厲鬼了!”
說著,揚手拔起鳴雲一根頭髮,笑道:“當然,比起你,可強了些!你且看看你這頭髮。”
鳴雲護痛,揉著腦袋打量那髮絲,才發覺自己的黑髮竟然變作了銀絲。
“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人家是一夜白頭,你是彈指間兩鬃成霜,可你現在倒比你平時老成些,也不難看的。”
原來鳴雲受幽魂騷擾,心神折損,竟然在轉瞬間兩鬢星白,一下子老了十歲。
鳴云為幽雲的威力心驚,倒不把自己容貌的變化放在心上。
兩人答話間,塔頂又生異相,隨著塔身微微震顫,恍惚中,寶塔漲了一漲,四壁幽雲在轉眼間被塔壁抽取,只兩三個震顫,便現出塔內真容。
這才見一天一地的壁廊上繪滿了虎王生平,只是畫面太過繁複,鳴雲一時察看不了仔細,只覺滿眼都是虎王征戰的戰績,嗜殺無數,滿眼的腥紅。
“這虎王當真好殺!”鳴雲皺眉道。
“不錯,他一生征戰,造無邊殺虐,所到之處都是戰場,塗炭生靈,說他是王可以,說他是宇內兇魔也無不可!”
“戰場……,兇魔……。“
鳴雲聯想到幽萍之前的交待,猛然驚醒。
“你說人間四大苦,以虎王的征戰。那他是不是該算是這世間造戰爭的業主!“
幽萍笑道:“你蠻聰明的嗎?不過應該還沒這麼簡單。“
正說著,地面上的幽雲也已散去,露出一具臥在地上的人形,鳴雲看了,大吃一驚!
原來那人形十分巨大,面容端正,可眼角眉間盡是殺意,正是之前在鎖神殿的虎王!
“這?”
鳴雲查覺出那人形該是虎王的原身!至於之前見的虎王,照理,不是法外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