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宗一眾走的容易,卻留下這萬千屍骨,你我修道人家,即然眼見怎能視之不理。我想在這裡唸誦《地藏經》一百八十遍。雖只稍解此地怨氣,總聊勝於無。”
與蘇月塵觸類佛法不同,冷星雲自來厭惡佛理。
“多謝師姐成全,如此我就趁師姐誦經時取圓石經文。”
“也好。”蘇月塵點頭道。
接下來,蘇月塵取出一枚信箭,囑咐鳴雲出地穴後以信箭試著招喚劉香濃。
鳴雲自然領命,又見蘇月塵欲言又止,不由道:“師姐還有何吩咐?”
蘇月塵笑了笑道:“我與冷師妹在這裡起碼有五日耽擱,以我意思,若是尋到劉師弟,周師弟可向他請教一下排雲馭氣的法門。”
若換了冷星雲,鳴雲可能還會當對方是在譏諷自己。但以蘇月塵為人,鳴雲知道她是真心為自己好。
今番在雙魚湖好些遭遇,都是自己拖累眾人,若能有馭氣飛騰的本領,至少還有逃命的機會,當下聞聲點頭,連道遵命!
蘇月塵交待二人一番後,即刻於雙魚湖畔默誦經文。
鳴雲不敢打擾,冷星雲在見師姐閉目合掌,持經唸咒後,便有一線靈光自眉心處流溢,一樣不敢大意,領著鳴雲往了三圓石來路退去。
鳴雲於法術是大外行,由冷星雲帶著他由先前的三原石殿,返回到石陽山山腰鐵棘林。
可打出信箭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回應,鳴雲一時沒了主意。欲待返回大平鎮看看劉香濃是否帶著何、簡二女在鎮上療傷,可大平鎮遠在三百里外。
如御劍的話不過半個時辰便可到達,可換了不會飛行的鳴雲起碼要大半日功夫,要是劉香濃不在鎮上,往返石陽山就有兩日耽擱。
若是蘇月塵在,自然會攜了鳴雲同飛。但眼下少年人身旁站著的是正急著鑽研三圓石的冷星雲。
單是在山腰等待劉香濃回就信箭一會兒功夫,對方便已不奈,鳴雲是想也不敢想冷星雲會帶著自己前往大平鎮的。
便對冷星雲道:“冷師姐還請儘快回石殿拓印圓石。若是劉師兄不在左近,我想往大平鎮一行,左右二位師姐要在山中待幾日,就算往大平鎮白跑一趟也不會耽誤功夫。”
冷星雲雖然不奈,但心思遠比鳴雲要細。
“劉香濃多半是擔心我們三人會失陷在石陽山中,何金秋又有重傷,以他的心性多半會迴轉山門向師長們求助。大平鎮,我看你是不用去了。”
鳴雲皺眉道:“從這裡往峨嵋有一千多里,劉師兄帶著兩人同飛,並不方便。”言下之意,並不贊同冷星雲的判斷。
冷星雲哼聲道:“真笨的可以。簡襯紅是妖人門下,她雖有小傷,未動元氣,她是妖女身份,撞見門中師長,少不得要領責罰。
以劉香濃而言,多半會將她留在大平鎮,只攜了崑崙女弟子上路。你這一去大平鎮,若是撞到簡襯紅是留下照顧她傷勢好呢?還是將她帶回石陽山等師長們來了發落好呢?”
兩樣選擇自然都不是鳴雲想做的,連忙抱拳謝冷星雲提點,星雲不再理他,轉身回石殿不題。
至此鳴雲孤身一人,倒是輕鬆自在起來。少年人心性,難得有了閒,自然靜極思動,有心在石陽山中探個究竟。
但想到這裡終歸是崑崙山別院,即便有了無花老祖傷天害理,自己也不便在別人山門亂闖。於是便山腰上結了一個草廬,靜待兩位師姐“升關”。
鳴雲是做慣了的,不過一日功夫,草廬便被整治一新,期間捕魚彈雀,到了晚間連三、五日的吃食都被他治就了。
正所謂浮生偷的半日閒,面對無事可做的境地,少年人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想著蘇月塵曾經提醒的“排雲馭氣”,不由一陣皺眉。
“馭氣飛行”這樁本事,於正教修行弟子來說,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蓋為先天一氣本是修道人根本,只要修行深了,元氣完足再加上磨鍊的骨肉雙輕,自然輕鬆成就。
可眼下鳴雲內功根基才只兩年,若論修道,還早的很,這“馭氣”的功夫離他亦遠。
蘇月塵先時囑咐鳴雲向劉香濃討教,也是有心相助。為的是劉香濃出身崑崙派,崑崙根基久遠,幾算是正教中第一,其中向有先天一氣外的法術可提煉身體。
若能得劉香濃相助,鳴雲的馭氣功夫當可大進,不巧的是劉香濃不知去向,鳴雲這樁本身也就沒了下落。
好在鳴雲修道一途本就艱難,倒不將眼前小小的不得意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