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塵也是蹙眉端詳了好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道:“這應該是人類的指甲。”
冷星雲在一旁冷聲道:“不只是人,怕還多半是個年輕女子的指甲,被連根剝下的。”
蘇、冷三人都是聰明伶俐的人,略一思忖,已猜出了好些。
當下鳴雲也不開口,重將方便鏟提在手裡,再度開掘起來,只是這一次不再留力,全力挖掘,速度又增快了許多。
蘇月塵不置可否,惦記鳴雲剷土多時,便欲起身把鳴雲換下。未知她這裡才剛動身,已經被冷星雲阻住。
“蘇師姐,你方才動轉法陣,使力過多,還是趁此時刻儘快恢復體力的好。眼前去處,我怕就算是地道挖通了,也還有好些事要做!”
蘇月塵聞言,知冷星雲比自己伶俐,從剛才那枚人類指甲幻化的獸爪中,猜度的比自己還多。
一時嘆了一口氣,卻對冷星雲道:“也好,冷師妹,辛苦你守在周師弟身後,若是前方有什麼不測,也好提前預置。”
冷星雲不得意道:“師姐不必擔心,周鳴雲這點本事若沒有,也不是我峨嵋弟子了!”
哪知蘇月塵道:“還是小心一些好,你眼力比我好,這坑道里幽暗的很,要多賴你幫助。周師弟雖然功力不弱,但怎說你也是他師姐,從旁護衛也是本份。”
蘇月塵性格溫婉,雖是眾人首領,卻從不假以言辭。如今說的這番話雖然溫和,但實論起來,等於是在命令冷星雲。以冷星雲之聰穎怎麼覺察不出,當下聽了,心裡不由有些激氣。
可蘇月塵又補了一句道:“去吧,周師弟真要遇上危險,身為師姐的你,是畢也要擔心的。”
這句話不同一般,冷星雲先是一曬,後又一惱,再後卻是一驚。等轉首打量蘇月塵時,對面人已經閉眼入定起來。
無奈之下,她只得行至周鳴雲身後,看著對方一鏟一鏟挖著石土,只覺無聊;再聞著對方身上傳來的一陣一陣的汗臭,又覺可惱。
可細思蘇月塵話裡意思,佳人則左右不得意,好一會兒才冷嗤一聲,放下心頭。
那獸爪挖的孔洞又細又深,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隨著撲面而來一陣冷風,鳴雲終於將地坑挖通,方便剷下的岩土瞬時向石壁外嘩啦啦倒了一地。
可鳴雲卻聽出聲音不對,也不顧坑洞沒有挖平整,連忙一個躍身翻了出去。
他這樣的舉動,自然引起眾人注意,等蘇月塵一夥人也翻出坑道後,就見鳴雲正從倒了一地的岩土中扶起一人!
可他才剛把人扶起,忽又驚叫了一聲,連忙把對方放倒在地。求助也似地對蘇月塵道:“蘇師姐,這位……,這個人還是由你們來幫助挽扶吧!”
說話時,已閃到了眾人身後。
蘇月塵聽出話裡有異,趕近那人身前,果然對方是個女子,且不單如此,還是周身赤裸著的。
於是轉首對鳴雲幾位道:“是個姑娘,劉師弟,你領著周師弟二位到坑道里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遺漏。我這裡和冷師妹先幫這人包裹一下外傷。”
鳴雲聽了這話,第一個又跳回了先前的坑道內。劉香濃也不是瞎子,看出地上的女子一絲不掛,連忙也跟了上來。只有鄭丹農蠻不在意,打了個哈哈,暫避一旁。
鳴雲回到坑道內一會兒,就聽外間的蘇月塵道:“原來是沈姑娘,你……你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
得知受傷的女子是沈挽雲,鳴雲心上不由一跳。
果然稍時就聽蘇月塵道了一聲:“周師弟,你且過來一下。”
鳴雲聞聲走出地道,路經劉香濃與鄭丹農身邊,只覺二人眼神多有古怪,所不同是前者多有擔憂,而後者卻是盡是戲笑。
等少年人行至眾女身前,就見沈挽雲身上已套了一件長裙,略顯寬大,想來該是蘇月塵的衣裳。
見鳴雲來了,蘇月塵行至其身邊道:“周師弟,沈姑娘她性子執拗,到此地步也不願意我們救助。你是她唯一相熟的人,且去勸勸她吧!”
說完將身一讓,待鳴雲經過自己身旁,又悄悄附耳道:“她傷勢極重,若不及時救治,我和冷師妹怕她有性命之憂!”
到此刻鳴雲才有機會將沈挽雲週上傷勢打量,果然對方傷勢奇重,才剛換上的新衣兩肘與脊背已被鮮血染紅,後心與兩腋要害想來已受了刀劍傷。
尤其厲害的是半邊面孔,被無數細小的刀刃割傷,左耳幾乎被削斷一半,僅有一絲血肉相連。
為失血過多,沈挽雲已是神智不守、半昏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