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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降天災赤地千里 起人禍血影萬重 (肆)

紀彩霞一番話說的雖好,可一旁的沈挽雲與周鳴雲哪能放心她和劉香濃在一起,一時間被這丫頭牽著了鼻子,只得從後跟了上來。

劉香濃被紀彩霞牽的極不舒服。可對方卻極是自然,親熱的挽著少年公子的手,言語溫柔,盈盈俏笑。雖是身量矮些,任誰看了都以為二人是一對兒。

鳴雲看在眼裡,急在心上,若為自己認識二女的緣故,把劉香濃拖拉下水,可實在沒法兒交待。

幸有沈挽雲瞧不過眼,終於伸手將紀彩霞提了回來。

鳴雲連忙趕了一步,搶到劉香濃身邊,再看同伴,已是羞的滿頭大汗。雖是心情大糟,兩位少年人卻都從對方身上看到了狼狽與尷尬,由不得莞爾一笑。

轉眼功夫,四人重又來到了李宅門前,之前吃了苦頭的豪奴們看著周、劉兩個,嚇的臉色一白。

紀彩霞極是聰明,看出幾人的古怪,連忙堆了笑上前將沈挽雲才搶到的請柬取出道:“幾位大爺好,這二位是我家主人馮舉子與蔡公子,前日收了李老爺的貼,今日特地前來赴約。”

幾位豪奴之前被鳴雲教訓,餘威還在,這時換了紀彩霞這樣標緻的小丫頭和顏悅色與自己請教,自然樂得奉承。

趕緊道:“原來兩位大爺還是舉人老爺,只管往裡請、往裡請。”說著,也不看貼子,就把四人讓進了院內。

到了內宅,自然有僕役接應,因有兩位女眷,竟還召來兩頂軟轎,抬了二女就走,周鳴雲與劉香濃則在後跟從。

那李家宅子好大,雖有轎伕,也走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才到了內園。

劉香濃與鳴雲對視一眼,心上奇怪道:哪有主人家招待客人卻將人迎到家眷所在的後院內的?

奇怪雖奇怪,但還是跟著僕人門進了內庭,沈、紀二女也下了轎。

未想繞過一道花廳後,眼前陡然顯出一座巨大的花園,奇怪的是,院內到處已用兩丈高矮的紅布繞成了一道道路徑。

劉香濃、周鳴云何等耳目,立時便查覺布幔的中央藏了好多人,其中還有清著嗓子的高叫聲。

兩位少年人涉世不深,一時不明所以。紀彩霞卻趁機行至鳴雲身邊,笑道:“怎麼,你們兩個扒心扒肝地到了這裡,反而不敢在往裡進了嗎?”

一旁奴役也道了聲:兩位公子往裡請!言畢自有一位小丫環走上前,挑開一條布簾,顯出一道路徑,領了四人前行。

到此刻,鳴雲與劉香濃也顧不得,只得往布徑深處走去。紀彩霞挨著鳴雲道:“待會兒,你有好大的眼福可以看個飽,這地方是我帶你來的,請柬是我師姐掙來的,你得怎麼謝我們?”

鳴雲搪塞道:“既然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救人的,那不只在下,自然還會有受苦的人更要感謝二位了。”

鳴雲無意中說出救人二字,隨即想起些什麼,再側耳傾聽,立時猜到了這裡正發生什麼勾當,不由眉頭一豎。

紀彩霞見他臉色變化,笑道:“怎麼,你已經猜出這裡人都在忙些什麼嗎?”

鳴雲搖了搖頭,只緊跟著俏婢前行。行不出數十步,眾人便來到了布徑的盡頭。

眼前四把椅子和一張高腳花架,架面上擺了茶碗,只等鳴雲四人落坐。俏婢取來開水為四人沖茶,又取出幾樣時新點心與果子,伺候四人吃喝。

可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布徑的另一頭是用紅色的薄紗織就的,雖有些朦朧,卻能將對面看的清清楚楚。

只見一位堂官打扮的男子,正站在一方三尺高的展臺上,腳下則跪著一個年輕少女。雖然面色如土,但卻被梳洗的甚是乾淨,身上的布裙也是簇新的,一頭烏油油的長髮披散著直垂到地。

“丁字十三號,女,十五歲,六尺五,未開封,識字,起價二十兩。請有意的爺應價。”

到這時鳴雲才發覺,除自己這道布徑外,展臺四周還圍攏著少說十來道紗簾,隱約可辨其中多有人物。

“哼,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別人家裡遭禍,他們卻趁火打劫買賣起人家妻子兒女來。周鳴雲你自負俠義,你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殺!”紀彩霞探頭與鳴雲道。

見鳴雲不語,紀彩霞又笑道:“還是你這偽君子也想這些無恥的勾當,買兩個女人回去。

就不知道你那班天仙樣的峨嵋師姐、師妹能不能容得下。哼,不過二十兩就買一個大活人,你這傢伙不會連二十兩也沒有吧!”

不說他二人這裡對答,就聽臺上人牙子大聲道:“沒有應價的大爺嗎?那就換下一個!”說著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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