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雲一行人的目的地水月庵位於崆峒以北,縱然冷龍山位於蜀山以西,兩地距離兩千餘里,就加上水陸路曲折難行,也不過三千多里路程。
尤其四人跨下騎的還是世間罕有的龍駒,放開馬蹄,至多三四日功夫便可到達。而葉秋兒卻給了眾人一個月的時間,未免有些過於充分了。
以鳴雲四人之聰穎,自然猜到師長們是藉此機會要他們遊歷一番,如遇世間疾苦,么魔小丑不防順勢除去。
所以四人放緩了腳步,遇有鎮集必定要走訪,過了五六日功夫才入了隴南。
雍涼一帶自古缺水,獨隴南與祁連山一側雨水豐沛,人物市集也最多。鳴雲四人自然走的也是這條路。
未想當年大旱,連著數月滴雨未下,這還是往年雨水最豐富的七月,一時赤壁千里,餓殍遍野,逃難的人兒奔流四方。
這一日,四人行至一座叫大平的集鎮,鳴雲等人照著平日規矩找了一處叫夜明寺的庵堂借宿。
因鳴雲與劉香濃人物周整,鞍馬富麗,縱然是男子也得到主持的允許,留在庵內過夜,只是香油錢不免要的多了些。
蘇月塵與冷星雲都是天仙一樣的人物,連著幾日趕路,除了第一日在峨嵋山腳下尋得一家大旅店勉強洗了個澡外,已有五、六日不曾沐浴。
難得來到只有女子的尼姑庵,自然想趁機好好清洗一番。
鳴雲與劉香濃都是識趣的人,只一聽到蘇月塵二人向知客比丘尼借柴禾,便藉故說想要往大平鎮一遊,順便把晚飯打發了。
至於蘇、冷二人有什麼需要,也請一併吩咐。蘇、冷二人自然沒什麼要求,鳴雲兩個這就上了路。
到了大平鎮內,鳴雲與劉香濃不由皺起了眉頭,原來鎮子裡到處都是逃荒的人,把個原本只能容納七八百人的小鎮,足足塞了五、六倍的人口。
汙水糞便隨地皆是,空氣裡一股子惡臭,縱然是常在江邊行走的周鳴雲也覺難耐,而養尊處優如劉香濃更是經受不住。到此地步,二人哪還有吃喝的念頭,只想著趕緊離開鎮子。
未想就在二人要動身時,忽然瞥見一隊華服麗人,自鎮中穿過,舉止雍容,衣履潔淨,與周圍骯髒人物完全天上地下,由不得鳴雲與劉香濃不駐足細看。
稍時眾麗人消失在巷尾,二人這才收了目光。
“香濃兄,你瞧這一隊女眷,可有什麼異樣?”
劉香濃搖了搖頭道:“古怪的很,憑空跳出這麼多麗妝女子,實在與這小鎮不相稱。”
“除此之外,就再沒什麼別的古怪的嗎?”鳴雲再問
劉香濃笑道:“古怪的地方還有很多。”
鳴雲亦笑道:“原聞其詳。”
“這八個女子每人都攜有兵刃。”
“不錯,還有呢?”
“後面四個我沒有瞧真切,但前四位每人都練有武藝,瞧氣象應該還不低。”
“還有了嗎?”
“我總覺得倒數第三、第四個人行走姿勢有些古怪,但又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若論相貌倒又以這二人為最。”說到這裡,劉香濃不由臉紅了紅。
鳴雲讚道:“香濃兄好眼力,小弟也覺著這二人更古怪些,只是似乎受到了脅迫。”
“受了脅迫?”劉香濃怪道。
鳴雲點頭道:“不錯。”說著,指了指腦後道:“她二人腦後比另六人多了兩根髮簪,照長度估計,該有一分留在女子腦內,端地是古怪。”
劉香濃笑道:“鳴雲兄還誇我眼力好,兄的眼力更在小弟之上呢!”
鳴雲擺手道:“論目力,我的確比不過香濃兄,兄臺不必過謙。小弟不過是比你多知一點世故,所以推算的多了些而已。”
“那接下來如何?要不要跟上去瞧一瞧?或是回去稟報蘇師姐一趟更妥當。”
劉香濃雖然很有興趣去瞧一瞧熱鬧,但四人中的首腦論理是先入師門的蘇月塵,既然發現了古怪,詢問一下她的意見自然是該當的。
鳴雲搖首道:“且不忙,先探一探再說。若是正經人物,無謂驚動兩位師姐。”
劉香濃雖然沉穩,到底還是少年心性。自負一身本領,自然藝高人膽大,虎窟龍潭尚且要闖一闖,何況不過幾個豔婢。當下笑了笑,將手一招,只請鳴雲領路。
不想他二人這裡才剛舉步,忽又有兩位道童打扮的男子跟著眾麗人的方向匆匆趕去。二人肩後都背了沉沉的兵刃,相貌醜陋、目光兇狠,一望即知不是好人物。
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