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的鳴雲不知所措,趕緊回頭,可對方已收了臉色,仍在閉目運功,稍時繼而露出些惱怒起來。
如此一來,少年人越發心虛。正不自在。頭頂忽然傳來入水聲,趕忙抬頭,果然發覺一條人影自天外墜入雙魚陣中。
正在廝殺的白骨兵與群鴉見來了生人,紛紛將目光投來,當見到對方是一位渾身浴血,重傷難返的女仙子,立時紅了眼睛撲了過去……。
鳴雲目光銳利,雖隔的遠,卻在第一時間查覺對方是誰,一時心意浮動沒了主意。
可眼看著白骨兵欺近女仙子身體,刀斧加身。少年人再不猶豫,墜星劍一挑冷香陣一角的傷恙劍,藉著一線縫隙,鳴雲已擠出陣外。
這數月來,鳴雲日夜不休,已將撒花手拂塵功完全融會貫通,所得的星閃比起當日冷星運所悟還要強上三分。
當下排開真氣,幾乎是一躍就到了女仙子面前,離人劍自墜星劍劍身抽出,赤光耀動,當先砍向女子的白骨兵已被劍光掃成靡粉碎落潭底。
女仙子本是油盡燈枯,見被人搭救,心氣一鬆,頓時渾身癱軟,一頭栽倒。
鳴雲皺著眉,將其扶穩,祭動離人劍護住二人,又手持墜星劍將挨近的白骨兵一一斬落。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到如此地步?”
被鳴雲搭救的赫然是其生母慕容輕媛。
為救自己的是周鳴雲,慕容輕媛羞愧難擋,掙扎著欲起身,無奈受傷太重,又重新跌回少年人懷裡。
看著對方手足受了多處刀劍傷,鳴雲皺眉道:“別掙扎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你一個人墜落到這裡?”
慕容輕媛漲紅著面孔,扭過頭答道:“師祖與火雲子鬥到危急時,忽然仁王宗的血嬰臨陣倒戈,奪了師祖的太乙分光劍,並當著眾人的面搶奪了我武當的心法秘藉後逃走。
我力戰火雲子,只兩個回合就重傷不敵,墜落在這碧波潭!“
鳴雲至今還不能身劍合一,與眾白骨兵強打硬拼不過個回合,劍光外的碧波毒水便如泰山壓頂,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於是連忙往了冷香陣方向縱去。
周鳴雲出生三日後就被生母遺棄,如今卻如此親近地懷抱著母親,感受著對方身體的溫暖和重傷後的虛弱,少年人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挨至冷香陣前,得神陣法光護庇,身外水壓去了一半,登時大感輕鬆。至於身後追來的白骨兵,因不再用防護身後,離人劍威力也大了好些,已可從容面對。
但鳴雲並不急著進入冷香陣內,眼看著無數白骨兵被自己仙劍斬的粉碎,或跌落塵埃,或變為白骨珠被收入靈骨塔。少年人暗歎自己竟然會為仁王宗煉白骨兵出力。
定了定心神,終於正面與母親道:“你如今有什麼打算?”
慕容輕媛不料鳴雲會有此一問,她本心高氣傲,查覺出鳴雲話裡有怠慢自己的意思,登時性氣一作,站穩了身體。
“並沒有什麼打算,你從不欠我什麼,對你我只有愧疚。我若是讓你為難,你大可不必在意!”
說完,展動金牛劍欲迎敵,無奈真氣早已用盡,金牛劍劍光僅能護住身外一尺,哪還有餘力擊敵?
鳴雲連忙將其劍光接了下來。
“我不是這意思!救你之前,我的兩位師姐提醒我要小心天魔,如今她們在法陣內閉關,我……,我不敢冒這個險!”
“原來你以為我是天魔?”
慕容輕媛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冷笑道:“也好,在你心裡,我終究不過是惡魔一樣的女人!”
“不,我自然當你是我的母親。只是對你,我即不愛,也不恨。一定要說的話,你終是我心頭的一點牽掛!”
“一點牽掛?”
疑惑中,慕容輕媛笑了笑。
“當年,我秀出群倫,可總是為大仇未報,心頭一點牽掛,修為難以增進。師父說我塵緣未了,需得下山了斷。
我仗著氣性,在師父還沒有賜我金牛劍時就下山了結仇家,哪知道反而為對方劍客所傷,之後被你父親救下。
到那時,我才知道我的塵緣未了,指的此一世並沒有機會成證果,而是要為妻為母,再經一世才能成全。
可你要知道,強令我和你父親成就夫妻,虛渡一生,這真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無論如何作想,我也心氣難平,而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對你父親,我並沒有什麼愧欠。可我萬不料對你,卻始終一點牽掛,二十年來,修為難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