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這就去請她進來。”
“也好!有勞師姐。”
轉眼之間蘇月塵將慕容輕媛讓進屋內,道一聲:“前輩請坐,弟子這就去奉茶。”遂躲出屋外。
慕容輕媛自進屋內,一直深皺眉頭,鳴雲雖然不便起坐,眼角也可瞥見。
“坐,請坐!”鳴雲鼓足了氣,才得道。
對方並未落座,甚至有些手足無處安放,直到將掌手託在腰間的金牛劍上,才忽然鎮定了下來。
“你是周世宏的兒子?”
“不錯。你找我有什麼事?”
“…………。”
“你既然也入了玄門,自當知道仙凡有別,修道人一步差池,萬劫不復。我修行至今已近四十年,為破真身,二十年來未有寸進,到如今落了個尷尬兩難……。”
鳴雲打斷她道:“你是來責怪我的嗎?”
“責怪你?”慕容輕媛意外道:“我為什麼要責怪你?”
“自然是責怪為世上有了我,致你二十年修行未有寸進。”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自然是這麼想的,只是比你短一些,我不過想了十九年,比起你還少了一年。”
“你這孩子怎麼這般揣測我,我不過是不想你重蹈我之覆轍。”
鳴雲忽然道:“你修行比我深,可曾聽說過借腹生子的事?”
慕容輕媛不樂道:“你想說什麼?”
鳴雲輕輕嘆了一氣道:“我曾聽聞,有修道人士或避天劫,或為陽壽將盡,兵解後元神不滅,真靈不昧,轉世投生以求二次修行。
我問你,那產下修道人的女子算他的什麼人?母親?或不過是一具造肉身的胎器?”
慕容輕媛柳眉一豎,欲待開口,忽見鳴雲竟笑了。
“你笑什麼?”
鳴雲眼底泛起一抹浮光道:“我笑我父親騙我。”
“騙你?”
“我笑父親在我小時常常騙我,說我的眉眼和你一模一樣,如今見了真人,卻全不是那回事。”
鳴雲自幼無母,每當思念母親時,其父無法安撫,只能告訴鳴雲,說其相貌與母親極像,尤其是眉眼。如今少年思想當日自己哭泣時,父親之無奈,不由的喉頭如堵巨物。
實則鳴雲相貌與其母的確甚為相像,否則深惡慕容輕媛的周大姑也不得承認鳴雲像其母遠勝其父。
“你走吧!你是你,我是我,既然大家都是修行人士,無謂為些前塵往事耽擱了自己的修行。從此無牽無掛,各安天命,各造各的結果!”
慕容輕媛雖然深恨自己為周世宏產子耽誤了自己的修行,她今日來訪,為的就是不要耽擱彼此的修行。但終是鳴雲的生母,如今兒子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心上不由地有些愧疚。
幾番思索,終於舉步要走。
“等一等!”
“有什麼事?”
鳴雲臉上顯出笑容道:“既然我和你天涯各作一方,那有些事就可以算個清清白白,是不是?”
“你什麼意思?”慕容輕媛皺眉道。
“我有一件事要求你,不過也不是白求。畢竟前番我在查延手底也算救了你一命,所以,我也才好開這個口。當然,你若是不樂意,我也不勉強。”
“你到底要什麼?”慕容輕媛嘆了口氣道。
“我不要別的,只要你武當……。”
一個時辰後,蘇月塵來到鳴雲的臥室,見少年人面如死灰,直挺挺躺在床上,忍不住關切道:“周師弟,你可不要太過傷……。”
哪知鳴雲忽然笑道:“今天運氣真是不錯,師姐你前番才剛提到的武當散花手,竟然轉眼就有人傳給了我。這套心法來的太過容易,所謂見者有份,蘇師姐你可要學?”
鳴雲越是假作開心,蘇月塵心裡越是難過。
“就要學也不忙在這一時,你已昏睡了兩日,一定肚子餓了,我剛剛煮了些白粥,就給你送來。”
“不行,你一定要學!”
蘇月塵不解道:“為什麼?”
哪知鳴雲做了個鬼臉笑道:“就算你幫我個忙,我記性沒你好,再不把心經告訴你,我怕過一會兒就會忘記。這心法來的雖容易,價格其實不小,惹忘了,我捨不得!”
聽鳴雲道出“捨不得”三個字時,佳人眼眶一熱,忍不住一行清淚湧了出來。
鳴雲不想蘇月塵竟會為了自己流淚,一時竟痴了。
“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