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雷揚將手一擺道:“師弟不用驚慌,我雖然早將功夫丟下,這小孩子有沒有練過武藝怎會看不出!只是他這般用功,其心必大,又兼著資質上乘,異日若不出頭,只怕……。”
說到這裡,黃雷揚忽然警悟自己多言,忙住了口。
果然林四趕緊道:“如此一來,更得要師兄成全!放眼咱金燕門也只有大師兄能做這孩子的師傅!”
黃雷揚見林四說著話時不再如往常一樣嬉笑,語出熾誠,心上一動,不由道:“林師弟,說起來,咱一門裡倒是以你眼光最好!”
林四不意大師兄有此一說,忙道:“大師兄何出此言,我林小四可當不起!”
哪知黃雷揚將手一擺,恢復往日聲氣,高聲道:“說你是,你就是!當日所有師兄弟都是瞎了眼,唯有你一人替七師弟說話,如今看來,只有你一人是長了眼睛的!”
說到這裡,長嘆一聲,將年糕送入口裡,未想鳴雲做的這道年糕比粉絲下了一倍的功夫,好吃的異常,當時兩眼一睜,把先前的話丟過一旁,又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鳴雲這道年糕看似尋常內裡卻下了功夫。伴著年糕的糕汁入口厚重,入口初是酸甜,歷後竟是每咀嚼一次,味道便再甜滑一分。
到後還有一口回香,竟是長嚼不忍入腹,和先一道鮮辣的粉絲交換著吃,酸甜、鮮辣往復不絕,越吃越是饞人,稍時滿滿兩盤菜被吃光了。
林四越吃口胃越開,忍不住用筷子蘸了盤裡滷汁往嘴裡一面送,一面嚷道:“我說,小云啊!你這第三道菜倒是什麼時候才能好,餓壞了我不要緊,餓壞了我師兄,你這師傅也別想拜了!”
話音還未落地,就見鳴雲已提了盤子自門外進來,將一隻湯碗並兩屜蒸籠布在二人面前。
林四見了笑道:“叫你做獅子頭,你這小子還真的做來了,你不是說起碼要兩個時辰嗎?怎麼不到兩炷香的功夫就給治辦來了!”
鳴雲搖首道:“回四叔的話,獅子頭真的來不及做,而且廚下的材料也不夠,鳴雲手藝不精,實在辦不來!”
聽了這話,林四不由有些失望,擔心鳴雲這一番說法會令黃雷揚不滿意。
未知,又聽鳴雲開口道:“好在我又做了一樣補辦,雖然不是獅子頭,論味道倒也不下於它,目下正蒸在灶頭上,稍時就好!只是照眼下來看,只能給師傅當晚飯了!”
林四聽了這才滿意,一時又替黃雷揚將面前蒸籠開啟,原來是一籠四個湯包,皮薄的如同水晶一樣,內裡湯汁在蒸汽薰蒸下竟如活物,來回流動。
這一次林四留了心眼,不動神色仔細打量,果見籠中四個湯包竟如剛才的年糕一樣,俱是大小輕重無一二致,找不出一丁點不同來。
若說剛才的年糕還容易些,這湯包竟也能到如此地步,想到眼前少年人用心、用功處,林四不經倒抽一口涼氣。
偷眼打量鳴雲,就見少年人此刻正眼觀鼻、鼻觀心,一絲不苟,僅略攢著眉頭,除此之外縱然以自己多年識無數的老眼也瞧不出少年人此刻心思。
想著自己當日七師兄也常是如此模樣,林四心上不由一酸,打定主意要助這少年人一臂之力。
不說林四心裡思忖,一旁的黃雷揚早趁時將自己面前四個湯包落肚,咂著嘴意猶未盡之餘,就對鳴雲道:“這湯包怕是你這小子最省心最力的一道菜了吧!”
鳴雲眉間一動,忙執禮回聲道:“瞞不過師傅法眼,這湯包實是現時蒸籠裡大肉包的餘料。弟子本以為還應付的來,不想還是被師傅瞧了出來,弟子手藝不濟,還請師傅不要責怪!”
黃雷揚笑道:“我廚房裡總共就那麼兩斤鮮肉,你又要做獅子頭又要填飽我和你四叔兩個,倉促之間能到此地步,已是難得,哪裡還會怪罪你。”
林四聽著二人話裡古怪,不由道:“怎麼又是獅子頭,又是肉包的,小云你到底還做了什麼啊!”
黃雷揚道:“林師弟想知道,過一會兒讓這孩子取來一看便知。且別說這個,倒是這湯滋味兒不錯,師弟你吃了湯包後且嘗一嘗!”說著,提了湯勺舀了一碗。
林四聽了趕忙吃了一個湯包,旦覺一泡汁水落肚說不出的暢快,包子皮也是韌滑有咬口,幾番咀嚼甚能飽腹欲。
最奇怪的是四個湯包吃進肚後,不知怎地,先前那般開胃欲大嚼一頓胃口即覺的肚子飽了,這時他才想起來喝那丁星漂了一兩塊冬瓜的清湯。
誰想,那湯看著寡淡,喝到嘴裡竟是一點味道也沒有,雖不能說是白水,但也是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