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許多人都收到了訊息,知道李縣令任命了一個代把總,令其專門處置潰逃的洋槍兵的事情。
那些潰兵逃回縣城之時,十分恐慌。
可是聽說有人去報道後,王把總和李縣令沒有怪罪他們,只是在把洋槍收了回去之後,就讓他們先回去休息,那幫洋槍兵自然放下了心。
在他們看來,要是縣衙真想處置他們,根本不會放他們回家,直接把他們處置了就是。
故而在得知代把總連夜召人之後,他們都不敢耽擱,直接來到了縣衙。
之前那些向把總請假計程車兵也被召回了縣衙。
那位代把總也沒有為難他們,把他們叫過去一一問話之後,就說,縣令大人對他們非常失望,要對他們進行整頓。
有些人心中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要退出洋槍兵,卻遭到了代把總的拒絕。
代把總給出的理由也很有說服力:無事的時候拿軍餉,一月幾兩銀子,有事的時候想要退出,天下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
這是很有道理的話。
所有人都無從反駁。
當然,這理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代把總的威懾手段太過驚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代把總直接點了兩個士兵,說兩人道德敗壞,幹了不少天理難容的壞事,平時又不遵守軍紀,大家之所以打了敗仗,就是受這些人的連累,隨後也不多囉嗦,直接就讓人把兩人拉下去槍斃。
在哭爹喊孃的求饒聲中,兩人變成了屍體。
如此一來,不僅潰兵老實了,就連那些家底殷實,有銀子向把總請假的人都老實了。
當天夜裡,這些洋槍兵們沒有任何準備的時間,就像是鴨子一樣被趕出了縣城,沒帶換洗衣物,也沒帶任何日常用品。
代把總告訴他們,明天會把訊息通知到他們家裡,讓他們家裡給他們準備好日常用品,之後會讓人他們帶過去。
在縣城之外與許漢文交接時,王達安給許漢文一張紙條,對許漢文說道:“這裡還留有兩個該死的,我沒有殺掉,留給漢文兄用來震懾人心。”
“這群人不經過嚴肅的整頓,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許漢文高興地接過紙條:“既然可以殺人,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不到七天,我便讓他們脫胎換骨,知道什麼是軍紀。”
“那就麻煩漢文兄了!”王達安向許漢文一抱拳,又說道,“對於我們在鄉下招來的平民,還望漢文兄多些耐心。”
許漢文滿口答應。
送許漢文與押送洋槍兵的一些赤衛隊離開之後,王達安回到縣衙,看到縣衙之外圍了不少人。
他一露面,那些人就鬧哄哄地向他圍來。
護衛王達安的赤衛兵圍成一圈,將這些人擋在外面。
在七嘴八舌的詢問中,王達安才知道這些人原來都是那些洋槍兵的家屬,得到訊息說這邊出了事,就想要來問問是什麼情況。
他們多與縣衙的大小官吏沾親帶故,或者本身就是衙役,在縣城內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
這時氣勢洶洶地來到縣衙,覺得自己等人人多勢眾,對王達安這個沒有什麼根基的代把總沒有任何多少尊敬之意。
王達安毫無懼色,直言是把洋槍兵送去整頓去了,讓這些人回去給準備好衣物,明天送到縣衙來。
聽到王達安的話,許多人都十分不滿,抱怨說,為什麼不給他們多一點時間準備,又說王達安一點人情都不講,以前的王把總可不會那麼做事。
要是換成衙門的人做事,也許會束手束腳,但是王達安做事一向喜歡直接,見自己說話沒人聽,他當即下令,讓縣衙內的未莊赤衛隊對這些人進行暴力驅趕。
縣城這些人自然不能和幹慣了農活,又經歷過戰鬥的赤衛隊員相比,頓時被打得哭爹喊娘。
有人哭喊著說二姑夫的表妹夫是王把總……
有人嚎著說自己遠房表親是李縣令……
但是不管他們說什麼,都沒有讓他們逃過這頓毒打。
王達安沒有理他們,轉身就進入了縣衙,去向徐真報告情況。
殺人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有必要向徐真進行報告。
被驅散的眾人驚懼地向縣衙外圍逃去,然後面面相覷一陣,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憤憤地各自散去。
但是第二天他們就冷靜了下來,因為這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夏家十幾口,除了下人之外,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