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一夜未睡,卻精神奕奕的夏瑜在第二天中午回到了未莊,除了向徐真報告了在三個地方進展之外,還帶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訊息。
“今早,在周家莊那邊遇到了稅吏來催稅……周家莊那邊原本答應得爽快,所以稅吏便催得勤。”
“見到稅吏和洋槍兵,張順子他們當機立斷,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時,奪下了跟著稅吏的三個洋槍兵的槍……”
把徐真倒好的水喝下,夏瑜伸出三根手指,有些激動道:“三支……先生,我們多了三支洋槍!”
徐真也很高興:“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七支洋槍了!勉強可以組織一支洋槍隊了!”
“這回奪來的子彈也不少。”夏瑜笑道,“有了東鄉莊那一回事,他們似乎是擔心自己的安全,這回帶了不少子彈來,沒想到一進莊就被下了槍,連子彈都便宜了我們。”
徐真跟著笑了起來:“人都抓住了?”
聽到徐真的問題,夏瑜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連同稅吏,一共五人來到周家莊,最後有一人掙脫逃走,他們沒追上,張順子開了一槍,也沒打中對方。”
徐真點了點頭:“那麼說……縣城說不定應該已經知道了周家莊的事情?”
“不對,縣城應該知道周家莊發生了變故,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他們不會聯想到我們,大概會認為是和東鄉莊那邊一樣的事情。”
夏瑜贊同道:“那些人還沒來得及瞭解周家莊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下了槍,應該不知道我們的動作,不過縣城應該很快就有反應……”
“這涉及縣城的李大人的收稅大計,現在卻屢次遭受,他的反應當然很快。”徐真起身,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我們的動作那麼大,遲早瞞不過去。”
“這樣也好,縣城會派人來,但是摸不清我們的底細,派來的人肯定不多,而我們的力量大增,正好可以再與他們來一次會戰!”
他話說的十分豪邁,要不是夏瑜瞭解其中的內情,恐怕會以為他指揮的是一場數萬人,甚至十數萬人的大戰。
看見夏瑜臉色古怪,徐真坦言道:“我並未經過戰爭,只是看過……我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打,只能重視每一次戰鬥,從中吸取經驗,以便儘量少犯錯誤,甚至不犯錯誤。”
“所謂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道,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夏瑜真誠地說道,“先生的態度才是應該有的態度。”
說著,他皺起了眉:“比起縣城的洋槍兵,我更擔心的是周家莊這三個地方。”
“昨天,兩個地方發生了流血事件……在東鄉,吳家父子三人同日死去。”
“即使有我暫時安撫住了東鄉的居民,可要是讓他們看見我們和縣城的洋槍兵起衝突,恐怕又會造成人心惶惶的局面。”
“那就別讓他們看見。”徐真笑道,“我們知道洋槍兵在做什麼,他們卻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更不知道什麼在哪裡。”
“要是找到合適的地點,打一場伏擊戰,最後他們鐵定糊里糊塗,根本不知道對手是什麼人。”
夏瑜的眉心舒展開,忽而又皺起:“我們發動了婦孺參與巡視未莊,我不擔心未莊會不會出亂子,只是擔心先生的安全問題。”
徐真不以為意道:“有王貴守著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恐怕周邊都找不到幾個有他能打的。”
說完這個,他轉移了話題,忽然說道:“我們的訊息渠道必須要保持通暢,所以與縣城的白管家的聯絡不能中斷。”
“我明白。”夏瑜說道,“在來之前,我就派人去縣城找白管家,詢問最新的訊息。”
“要是沒有遇到意外,那麼下午就能回到未莊。”
徐真看了眼天色:“今天萬里無雲,不會有什麼意外,做好準備,縣衙內的李大人肯定坐不住了。”
……
縣城。
罵得口乾舌燥的李之豐無力再罵,摸了摸自己嘴上的燎泡,有氣無力地對著下面一頭大汗的王福說道:“東鄉莊的事情我不想多提,你說遇到數十個暴民……數十支洋槍圍著你們打,我認了,也不想追究那麼多暴民是哪裡來的了,那……”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周家莊的暴民又是哪裡來的?還敢抓人奪槍!”
“難道東鄉莊的暴民主力又去了周家莊不成?”
王福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心念急轉,吞吞吐吐地說道:“大人,這也……這也說不定,東鄉莊和周家莊就二三十里遠,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