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舉人見過大世面,被尖刀抵住脖子只是有片刻的驚慌,便恢復了過來。
“阿q……我認識你,你是阿q。”白舉人冷靜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想讓白舉人幫我做一件事。”徐真手下一動,在白舉人的脖子上留下一條血痕。
白舉人說道:“求人可沒有你那麼個求法。”
他語氣不變,但是從被小刀割破面板時,他的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
可以看出,白舉人心中還是有些恐懼。
面對可以輕易殺死自己的利器,會出現害怕心理是人的本能。
徐真笑道:“我們這種小人物,平時哪裡有面見白舉人的機會?”
“更遑論要找白舉人幫忙?如果那麼做了,恐怕連門都進不了,只會被亂棍打出白府大門。”
“你要我幫你做什麼?”白舉人身體後仰,與脖子上冰冷的刀子拉開一些距離,眼神很恨地瞥向裝死的白管家。
如果沒有白管家的幫忙,外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進入白府,見到他白舉人?
像鵪鶉一樣縮在地上的白管家連忙喊道:“老爺,阿q是……是革命黨!殺人不眨眼的革命黨!”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他真的會殺人的!”
“革命黨?”白舉人看向徐真的眼神變得鄙夷,“你竟是革命黨?這可出乎了我的意料。”
稍稍停頓,他又說:“下三濫的革命黨裡面果然盡是一些不入流的東西。”
徐真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革命黨是下三濫,我是不入流的東西,那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滿口仁義道德,卻害人無數的白舉人你又是什麼東西?”
白舉人冷哼一聲,把頭偏向一邊,不屑道:“你看過幾本聖賢書,懂得什麼叫做仁義?”
“無需多言,你來白府,若是求財,我現在便可給你不少,你拿了走就是。”
“我不求財。”徐真看向白舉人的雙眼,“我說了,只要白舉人幫我從監獄裡面撈兩個人。”
“從監獄撈人?撈革命黨?白舉人說道,“王癩猴幾人是你送進去的,你要撈的定然不是他們。”
“那你要撈的是那個姓夏的革命黨?你莫非就是他的同夥?”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變得冷淡下來:“你憑什麼讓我幫你?就憑你手上的這小刀?”
徐真的神情變得肅殺起來:“憑這不夠?”
“不夠。”白舉人道。
“它可以殺了你。”
“小刀不稀奇,我白府還有大刀、長矛,也能殺了你。”
“它可以殺了你。”
白舉人無動於衷道:“只要我喊一聲,你立即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但你立刻就會死。”
“那你也逃不了,且要做的事情也做不成。”
白舉人養尊處優多年,早就養出了上位者的氣勢,哪裡會輕易地受別人的威脅?
他討厭事情失去掌控的狀態,所以即使在這種時候,也想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裡。
加之,他一向看不起“下三濫”的所謂革命黨,更加看不上阿q這個短工。
即使徐真站在他面前,直視著和他說話,沒有一點下等人該有的謙卑,對他都是一種大大的侮辱,自然不願意與徐真多說什麼。
看見徐真沉默,他更為鄙夷:“把總手下精兵不少,我勸你拿了錢財就跑,不要想著救人。”
“我可以讓你活著離開縣城……”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忽然響起,打斷了白舉人的話。
白舉人側倒,撞歪了桌椅,桌上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發出更為清脆的破碎聲。
茶水流了一地。
白舉人穩住身形,不可思議地捂住自己的臉頰。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到這時,白管家與何老貴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起直楞楞地看著徐真與被打了一巴掌的白舉人。
這一幕對他們兩人的衝擊格外的大。
在他們心中,喜怒不顯於色的白舉人就是縣城內的土皇帝。
那土皇帝在今天被人打了一巴掌,與真正的皇帝被打了一巴掌有什麼區別?
徐真逼近白舉人,又問:“憑這夠了嗎?”
白舉人雙眼瞪大,顫抖著指向徐真:“你……你……你……竟敢如此!誰……是誰給你的膽子!”
“我膽子一向很大。”徐真獰笑一聲,隨手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