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提著一小袋大米,換了一身夾襖,渾身清爽地回到了土穀祠,發黃的辮子溼漉漉地拖在身後,還在滴著水。
徐真非常厭惡這根辮子,但他也不想因為這根辮子送了命。
暫且忍耐一時,等革命黨來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剪掉辮子……
把手上的大米放到土穀祠的供桌上,徐真打量了一眼土穀祠。
這土穀祠除了他居住之外,只有一個管理的黃老頭偶爾來轉悠一圈。
把這地方收拾一下,隔出一個放床鋪的房間,也就勉強成了一個合格的暫居地。
買了衣服,吃了點東西,又買了一些大米,他身上的百十文錢被他花得一文不剩。
還得琢磨著怎麼多賺些錢……
當天下午,白管家又來找了他一次。
見到換了一身新衣服,打理乾淨了面容的徐真,白管家有點驚奇。
“嘖”了兩聲,圍著徐真繞了兩圈,白管家拎了拎徐真的衣領,才笑道:“原來你阿q打扮一下,那也是一表人才!果然,人靠衣裝!這服裝上一點都馬虎不得。”
徐真矜持道:“以前太不注重儀表,現在好歹也有了點名氣,就不能那麼隨意了。”
白管家連連點頭。
兩人圍著衣著的事情說了好一陣才談起了大事。
又“狼狽為奸”竊竊私語一陣,兩人把王癩猴兩人怎麼勾結革命黨,意圖暗害白舉人的細節進行了充分的“完善”。
互相吹捧了幾句,徐真想打聽一下夏家的事情,但急迫的白管家急切要回去覆命,沒有給徐真這個機會。
王癩猴被抓和革命黨有關的事情從茶館內迅速流傳了出去,但得到訊息的也只敢在私底下竊竊地討論。
涉及革命黨的事情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沒有人想被這事情波及,卻又害怕這事情對自己產生影響。
王癩猴在縣城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身為無賴,和縣城內許多人都有那麼一點關係。
這些人不敢去白府打聽,便只能暗中注意白府的動靜,明著去徐真的土穀祠打聽訊息。
第二天一早,駝背五少爺就帶著謙卑的笑容,來徐真處轉悠了一圈,手裡還提著一點吃食。
對於駝背五少爺的來意,許真心知肚明,但他只是吃東西,其它一概不說,反而向駝背五少爺打聽了一些夏家的事情。
駝背五少爺只說了一些夏家的情形,對夏家出了革命黨的事情沒有提及一點,應該是不知道。
說了不少時間,始終沒有得到想要知道的事情,急切的駝背五少爺便直接暗示起和王癩猴相關的事情。
徐真含糊其辭地回答了幾句,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
駝背五少爺走時,臉上的神情並不好看。
夏家的事應該只有少數人知道……看著駝背五少爺的背影,徐真想著。
到天黑時,又先後來了幾人,見了徐真就叫老q,笑容都比以前要謙卑,但走時表情都一個樣。
縣城平靜了幾天。
這幾天裡,徐真一直在關注衙門那邊的訊息,沒有得到有革命黨被砍頭的訊息,他才鬆了一口氣。
以往看小說時,他就對《藥》的主角,理想主義的革命黨,夏瑜印象深刻。
這樣的人物卻被當街斬首,鮮血被別人沾著饅頭去治療癆病,當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王癩猴這樣人物的鮮血就足夠他們用去治病,何必要搭上那麼一個真正的革命黨呢?
在夏瑜死前,徐真想做點什麼。
三天後的下午,消失了幾天的白管家又來到了徐真的土穀祠裡面。
看白管家滿臉的紅光,徐真就知道事情沒有產生波折。
果然,白管家開口就激動說道:“把總接手了這事,王癩猴是革命黨的事情就被釘死了!”
正在煮粥喝的徐真拱手笑道:“恭喜白管家,有了這功勞,以後在白府誰還敢說白管家不稱職?”
“等王癩猴兩人被槍斃,那白管家您的名聲那不得……那不得……”
他伸手向上比劃:“以後那定然是縣城內響噹噹的人物,方圓百里誰遇到白管家您,不得給幾分面子?”
聽到這吹捧,白管家醺醺然,像是喝了酒一樣,臉龐更加紅潤了一些。
暗暗瞥了一眼徐真用破鍋在煮著的粥,他“驚訝”道:“老q,今天怎的就吃這東西?”
他的雙手從兜裡伸出,把提著的一串銅線塞到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