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舉人死後,白管家的生活便迎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時,他後背被砍了一刀,在小樹林裡藏了幾個時辰不敢動彈,被吸血蚊叮得全身痛苦不堪。
到天亮時,半條命沒了的白管家才暈乎乎地跑出小樹林,拼了命地向縣城奔去。
跑到半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門牙摔掉一顆。
好在有驚無險,白管家終於跑回了白家。
他二話不說,一口氣喝掉兩大碗水,才幹嚎著說,白舉人被賊人挾持,而他拼死救人,最終卻沒有救下白舉人。
忙活了一晚,被強行從床上拉起來的白文清看著悽慘的白管家,一臉的茫然。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說自己的爹被殺了,當場便傻了眼。
那麼多年,他就是靠著白舉人才能在縣城作威作福,可是現在白舉人沒了,那他該怎麼辦?
想到這一層,白文清頓時感覺他的天塌了。
他渾身哆嗦著問,是誰殺了他爹。
白管家後怕地回答說是革命黨。
聽到“革命黨”三個字,白文清哆嗦得更厲害。
他又問,抓的革命黨都是假的,怎麼有人來殺他爹?
聽到這個問題,白管家哭嚎得更慘,告訴白文清說,那個阿q才是真正的殺人不眨眼的革命黨。
又說,那個阿q舉報那些假革命黨就是為了接近白舉人,以取得白舉人的信任,進而接近白舉人。
為了儘量和徐真撇清關係,還信誓旦旦地說,他頭上的傷就是阿q打的,說不定也是革命黨的陰謀的一環。
話雖然是他瞎編的,卻說中了事實,也算是巧合。
聽到白管家的話,白文清身體一軟,頓時癱倒在了地上。
過了許久,六神無主的白文清才緩過來。
問清楚了白舉人被殺的地點,他卻生怕遇到白管家所說的窮兇極惡的革命黨,連屍首都不敢去找。
在白管家的提醒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該去報官。
可是等白文清和白管家跑到官府時,看著吵吵嚷嚷,混亂一片的衙門,才得知原來那夜不僅白舉人被殺,連把總都差點被殺了……
這當口,誰還去管什麼被刺殺的白舉人?
過了整整一天,白管家才和戰戰兢兢的白文清帶著下人去尋找屍體。
在現場除了看到一攤凝固的血之外,毛都沒有看到一根。
白管家和白文清商量了一陣,達成了一致的意見,認為不能給別人說白文清不孝的把柄,最後決定把事情說成是殘暴的革命黨對白舉人進行了毀屍滅跡……
又過了一天,才有衙門的人來找白管家,問他白舉人被殺的經過,以及革命黨的事情。
白管家把自己摘乾淨,將所有事情都推到徐真身上。
之後衙門便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人來找他。
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白管家猶豫著是否要回鄉下躲一陣,忽然緩過神來,發現……白舉人死了,事情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
他想,白文清不成器,白家也沒有什麼有能力的近親,那偌大的白家不是他說了算?
天一亮,他興沖沖地跑回白府,卻發現事情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白舉人一死,白府就是一塊肉骨頭,誰都想啃兩口。
白文清那傻子在幾天之間就被人哄騙掉了大半的家財。
別的不說,就那連片的肥沃水田竟然只剩下了千餘畝,只有之前的一半。
肉痛之下,他忍無可忍,大罵了白文清那個敗家子一頓,便開始了把白家的家財轉移到自己家裡的過程。
但是原本傻乎乎的白文清,這兩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變得精明瞭過來,對他有所警惕,竟然聲稱要查白家的賬本。
今天又在沒有通知他的情形下,去拜訪了縣令大人,這讓白管家更加警惕起來。
但是,白文清那敗家子哪裡知道什麼人情世故?
在白文清喜滋滋地從縣衙走出來後,白管家就出現在了縣衙門口。
見著揹著雙手走出來的師爺,他討好地喚了一聲“方師爺”。
方師爺扭頭,邁著八字步走向了白管家。
白管家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便問道:“我家少爺來衙門所為何事?”
“這個麼?”方師爺面露難色,“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師爺,怎麼敢洩露我家大人的私事?”
“我懂……我懂……”白管家強忍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