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書糾纏好久,還是把兩個壽桃蛋糕都拿走了,朱經理苦笑說:“小張,能不能麻煩你再給我做一個壽桃,昨天的賣掉了,好幾位領導聽說後都來要,看不到蛋糕都不高興。”
“你看剛才的那個,就是縣主任的通訊員,主任家的老爺子正好今天過大壽,聽說蛋糕的事一大早來找我,我正愁得不行,你真是我的大救星。”
朱經理沒說的是,主任聽說了蛋糕的事,在秘書面前誇他茶樓辦得好,這把他樂得暈頭轉向,來自大領導的肯定是一輩子的榮耀。
張漢東卻只在意蛋糕剛出現就開啟了銷路,以後又多了個賺快錢的路子,慌忙慶幸地說:“幸好來得及時趕上了,沒耽誤朱經理的工作。”
朱經理立刻覺得親近了許多,拉著他進來讓人倒了杯茶,很認真地解釋說:
“小張,我上次答應黃科長的面子,從你看到的那個小夥子那買了一百個麵包,你放心,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不管他託誰來遊說我都不給面子,再也不要他家的麵包了。”
體制中人八面玲瓏,特別是朱經理這種迎來送往的,除非他不在意的人,他在意的物件永遠不會讓你感覺不爽,今天專門向張漢東解釋他的難處。
實際上他的話也只說了一半,昨天買黃敏麵包的人都來抱怨不好吃。
“朱經理,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你為難的,該給別人的面子咱們還是要給的。”張漢東自然也是善解人意的很。
朱經理立刻把他當成了知己,特別是知道他這就回去再做兩個壽桃蛋糕送回來時,就更高興了問:“能不能多做幾個,縣裡的領導家屬都想要,不過,你最好做一樣的,別到時候弄得領導們鬧矛盾。”
張漢東笑道:“朱經理,你就是我的領導,我只管讓你滿意就好,保證配合你的工作。”
朱經理覺得和這年輕人說話真舒服,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其實張漢東以前比今天還會說話,不過是朱經理當時高高在上,怎麼會在意張漢東這種鄉下人的想法?現在能用上他了,立刻覺得這年輕人身上有種難能可貴的品質,感覺越聊越投機。
兩人又熱烈地聊了一會細節,朱經理便讓他回去繼續做手工,畢竟,這才是他存在的意義嘛。
回去路上張漢東一直樂個不停,媽呀,今天的收入破紀錄了呀,昨天的兩個蛋糕,加上今天的二百個麵包,茶樓這裡全消化掉了。
幸好他想的周全,蛋糕餅坯多準備了些,人家朱經理已經爽快地連還沒見面的蛋糕錢都給了,單單是七個蛋糕錢,就賣了三百四十三塊。
再加上茶樓和小公園今天的三百個麵包,這又是一百五十塊,一天收入就達到四百九十三塊。
在普遍工資二三十塊的時代,一天掙了別人一年多的工資,想想跟做夢似的,雖然之前賣圍巾也賺了不少,可哪有這個穩當。
滿倉也很興奮,但是他的爽點和張漢東不一樣,昨天因為黃敏的摻和,麵包生意眼看著要黃,小夥伴神級一般忽然來了個大反轉,哎呀,爸爸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工資了。
張漢東還保持了理智,很清楚壽桃蛋糕這種新鮮的東西開始面世,大家的興致才很高,但這種賺錢的速度不可能長久,等到大家習慣了,收入還是會慢慢降下來。
但不管怎麼樣,至少前期狠賺一波就夠了,做生意第一桶金最難賺,忙活了這麼久,他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趙石軍是畫家,藝術家的天性是浪漫自由的。
他本來準備了不少好點子想畫出來,但聽張漢東反饋說,市場居然只喜歡他覺得很平常的壽桃時,頓時就沒有了繼續創新的興趣,也懶得幫張漢東弄畫冊, 把照相機交給他意興闌珊地說:“你玩吧,小心別弄壞了就行。”
張漢東沒有被嫌棄的自我感覺,繼續快樂地做壽桃蛋糕,滿倉圍著相機轉了好幾個圈,張漢東說:“別轉了,轉得我頭暈,回頭等蛋糕做好了,我就給你照相,想照幾張就給你照幾張。”
滿倉長這麼大還沒照過相,所以激動得不行,鄉下也偶爾有專門照相的,但是拍一張照片就要二塊錢,就他爹張學文過日子那摳樣,敢提照相能氣到拿鞋底呼他熊臉。
張漢東怕他影響自己,讓他出去買五卷膠捲回來,既然要用了,索性就拍個夠。
把做好的蛋糕送去茶樓,朱經理交代說:“明天你一定要多做幾個,蛋糕在縣裡太受歡迎了,我怕準備地不夠,領導們再有意見。”
張漢東說:“好,都聽你的朱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