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枝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把兒子往屋裡推說:“快藏起來,東子你快藏進去。”語氣好像馬上有人來抓張漢東一樣。
綵鳳不高興地說:“銀瓶嫂子,你別胡說,我家漢東從小就是老實孩子,是那樣的人嗎?看你把我媽嚇得?”
銀瓶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把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攤在桌上羨慕地說:“你家窮得叮噹響,城裡又沒什麼有錢親戚,這麼多好東西不是偷的搶的還能是怎麼來的?”
張漢東有種日了狗的感覺,這可真是,人窮了進城城裡人看不起,在家連農村人都看不起。
萍嬸說:“銀瓶你也真是的,漢東的姑姑就在城裡,他城裡怎麼沒有親戚?”
知道銀瓶的輩分,張漢東就知道該怎麼說話,不客氣地說:“你這死女人,要是偷人我也先偷你。”
這話緩解了現場的氣氛,幾個女人看著銀瓶笑起來。
“偷我行啊,你是大小夥子我反正不吃虧,你都偷我了,咱就是一家人,這肉也要分我一半不過分吧。”
銀瓶根本不帶怕的,飛快抓起那塊肉,在嘴上抹了抹說:“這肉可真肥,正好我嘴幹,拿豬肉溼溼嘴。”
她的動作太快,張漢東來不及阻攔,心裡直犯惡心,和鄉下人相處真的太難了,但他卻笑嘻嘻說:“嫂子,你舔了我的肉,等我吃了,那不就是咱倆親嘴了嗎?”
銀瓶說:“死小子你壞死了,既然這樣這塊肉都給我好了。”她說著當真要把肉拿在手裡。
遇到農村潑婦,張漢東還沒適應跟她們的戰鬥方式,一時麻爪了不是對手。
綵鳳忙護住說:“嫂子,玩笑歸玩笑,你還真想把我家肉拿走呀?”
銀瓶說:“跟你商量商量,你看天是越來越幹了,我們家死鬼整年捨不得買塊肉,能不能把豬皮給我割一塊,回頭我抹抹嘴,嘴幹得難受。”
萍嬸看不過去說:“哪有你這樣的,他們家買點肉多不容易,你要人家的豬皮做什麼。”她說著站起來:“咱們一起走吧,也該回去做飯了。”
張漢東說:“她想跟我親嘴我還不幹呢,到時候我結婚了我媳婦要是知道了還不得鬧翻天,嬸子你等一下,我割給她。”
拿刀把銀瓶擦嘴的那塊割了薄薄一小塊遞過去,銀瓶也不嫌少樂呵呵接過來說:“兄弟你真好,嫂子謝謝你。”捧著那小塊肉興沖沖走了。
底線,不存在的,前面還誣陷偷人,後面就變成了親兄弟。
萍嬸看不過去,在身後對綵鳳和張漢東苦笑,綵鳳說:“萍嬸,你看她可真行,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張漢東想起來萍嬸還有個十來歲的小女兒,好像就是燕子的小夥伴,抓了幾塊糖遞過去說:“嬸子,糖帶回去給丫頭吃。”
萍嬸沒客氣接過來說:“行,我替丫頭謝謝你。”
銀瓶走很遠了聽見了對話又折返回來說:“我家也有兩個兒子呢......”
張漢東說:“嗯,那你更該回去做飯了。”故意不提給她幾塊糖的話。
銀瓶只好三步一回頭的走了,嘴裡還不停鼓囊:“真小氣,哼,有什麼了不起?”最後還是綵鳳看不過去,給她拿了幾塊過去,
她接過糖就變了態度,不住口的表揚說:“漢東你真能幹,給家裡弄了這麼多好東西,不然我把我家死鬼蹬了咱倆一起過日子吧。”
這種人以後真的要遠離,沒有底線。
“你想得美,我一個黃花大美男,憑什麼讓你佔便宜?”張漢東正義凜然。
人走了,綵鳳回來翻看著揹簍裡的東西緊張的問:“東子你給我說實話,這麼多東西是哪裡來的,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什麼壞事了?”
“我倒是想去搶呢,去哪能搶這麼多,別操心了,這錢來路正的很,”
張漢東正剝了顆糖放在周金枝嘴裡,周金枝高興地說:“真甜...”她沒有憂患的意識,給她吃她就吃。
綵鳳後知後覺說:“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些破草賣了?”她還不敢相信,鄉下一分錢不值的野草,居然能賣錢?
張漢東笑道:“那還能是哪來的錢,藥鋪說野生的藥材很難得,給了我五塊錢一斤,賣了十二塊五呢,喏,這是買東西剩下的錢,姐你先收著等馬紮再來,把咱媽看病的錢給人家。”
綵鳳下意識接過錢來,緊緊攥在手裡眼圈變得通紅,張漢東又說:“瞧你,就這麼點錢至於嗎。”
綵鳳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說:“你懂什麼,欠人家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