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倉和劉明混的很熟,這幾天他倆跟著劉明把京城住逛了個遍,回來就跟張漢東說回家能羨慕死村裡那些人。
滿倉說:“還是跟你在一起得勁,在傢什麼破事都有,在京城過得太舒服了。”
入夏之後,京城似乎一夜之間活了起來,改革開放的影響力,在悄悄改變著人們的生活,很多東西在悄悄萌動,京城人們發現,很多沒見過的商品多起來。
變化更大的其實還是人,渾身充滿了幹勁。
劉明慢喲喲跟在滿倉和大黑身後爬長城,停下來掏出煙抽出一根給自己,隨手把剩下的扔給一個豆芽菜似的的小年輕,
小年輕笑著對劉明說:“明哥,這倆老帽說話笑死人,土得冒泡了都。”
劉明眼一瞪說:“再敢胡說老子錘死你,人家怎麼得罪你了,剛才還叫你哥呢。我跟你說,你們兩個狗東西眼珠子給我放聰明點,得罪我不要緊,得罪他們的話,我也救不了你。”
小年輕嚇了一跳說:“哥,我錯了,我不敢了。”劉明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小年輕又湊上來說:“你真不要把那李胖子打一頓?看丫挺的,最近狂得沒邊,敢跟明哥呲牙,不把打的他哭爹喊娘,我這心裡都過不去。
他說的李胖子,就是上次帶倆人圍著劉明打的那個,大家一直在街面上混著,最近那廝遇著劉明,話裡話外總是陰陽怪氣的。
劉明仰著頭悠悠的抽了口煙,表情有點不耐煩:
”好容易才有空出來走走,跟那老逼燈較什麼勁,跟他說話都算給他臉了,他算是什麼東西?東哥可說了,等這邊的事忙完,還想讓我去南方混混,你看那些進出友誼賓館的嗎?穿西裝,打領帶,出去進來都是小轎車坐著,那個闊氣,那些才是我該去的地方。“
小年輕滿臉崇拜驚歎說:“哥,你這心夠大的,人家可是外國人、外賓啊,咱能跟人家比?“
劉明把沒抽幾口的煙隨手丟了說:“外賓怎麼了,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憑什麼人家能行,咱們就不行,瞧著吧,以後咱們也能過上那樣的日子。”
幾個小年輕嘴上奉承,心裡卻在嘀咕,他劉明這是飄了,才吃了幾頓飽飯就敢跟那些出入外匯商店、外匯賓館的大人物比。
劉明越發氣派了,手裡有錢有人,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的,街上的混子現在都願意跟著他。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幫著聯絡表叔那邊的貨,再者就是讓這些小傢伙看住了崔志高,都需要跟這些人打交道。
滿倉和大黑來了之後,他就變成了兩人的陪玩,弄的滿倉現在已經把他當成了兄弟。
玩歸玩,正事張漢東從來很嚴格,這批貨到了以後,就把他們都按在工作室裡當流水線工人。
這批貨太多了,張漢東自己也忙得不可開交,還把劉老孃也請過來幫著買菜做飯,劉老孃很喜歡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何況張漢東對她很尊敬,說話之前從來都是先叫大娘。
以前去菜市場的時候摳摳搜搜什麼都不捨得買,弄的菜市場的小販打心眼裡看不起她;
現在可不一樣了,什麼好她買什麼,什麼貴她買什麼,張漢東在吃食方面從來捨得花錢,小販們見了她就像見到親孃似的,遠遠地就來招呼。
這讓她很得意,做起事來更是賣力。
京城很大,幾百臺電視機出現並沒冒出什麼水花就消化掉了,張漢東以為的麻煩都沒有,畢竟開始他掛的就是京城牌,這牌子是本地產的,有人有渠道拿到這種貨,也不算奇怪。
張漢東是重生者,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從一開始就有意規避風險,現在看來成效還不錯。
綵鳳偶爾還會去陳家,陳文茵的病情好像得到了控制,每天清醒的時間比以前要多的多。
“現在他家人見我挺客氣的。”綵鳳說。
張漢東說:“那就好,咱們是去幫忙的,又不求他們辦什麼事,不用看他們的臉色。”
“沒有,每次去陳阿姨都對我挺好的,就像咱媽一樣。”
“嗯,不過他們對你再好,也不能留在那過夜。”
“我知道。”
陳家人這種惹不起甩不掉,對自己沒有半點幫助,還不敢得罪,張漢東很頭疼,可也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現在大家相安無事。
組裝電視機的人多了,速度也就眼見著上來了,現在幾個人每天保持四十臺的速度往前走著,張漢東也不著急,每天四十臺,每天的營業額相當於二萬多,還有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