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離開家人,張漢東就會從虛妄中清醒過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可也沒時間多想,他的思維轉得飛快,這次來香江的目標也很明確。
賺快錢。
只不過現在他和他的團隊,模樣著實有點悲慘。
張漢東自己不講究穿戴,從內地來哪怕是京城人,也很樸素,人群中一眼就能出他是內地來的;
最拉胯的還是張為民,農村人進城了穿得雖然沒補丁,但是他人醜長得又兇,在鄉下還無所謂,到中環這種地方愈發出奇得很土,土得掉渣那種。
蘇天明穿著制服在人群中更扎眼,幾人扛著大包被司機甩在中環,活脫脫後世進城打工的民工模樣。
路過的所有人都對他們避之不及,滿臉瞧不起。
如果不是張為民一看就不是好人,這些人恐怕早已經冷嘲熱諷。
張漢東完全不在乎眾人的嘴臉,讓張為民幫扛著八十斤的大包,拿著地址看了一會,直奔一間寫字樓而去。
蘇天明穿著制服的用處實在不小,他不論去哪都沒人敢攔,上樓去了一會又走下來,身後跟著一個白領精英模樣的年輕人。
他來到張漢東面前不敢相信地打量了幾眼說:“你就是衛軍說的那個什麼張......”
張漢東扔掉菸頭說:“羅先生你好,我叫張漢東,今天的事麻煩你了。”他是崔志高的朋友羅經緯,在一家銀行工作。
畢竟揹著這麼多國內的現金出來,正常渠道到銀行去很麻煩。
“哦,就是你呀,老崔都跟我說了,你跟我來吧。”羅經緯既不熱情也不冷漠,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張漢東也不在意,見他帶自己去的是南洋商業銀行,倒是鬆了口氣。
後世他跟香江有一些外貿生意往來,知道這家銀行的背景,創始人好像還是參與過特區研究的人,來之前崔志高話說得不清不楚,知道是這家銀行,他反而鬆了口氣。
只要是正規銀行,把現金用合法的手續存到香江就行。
進銀行之後,羅經緯皺眉看了看張為民身上背得大包說:“帶來的現金都存銀行嗎?多少?”
這次出來,帶了230多萬現金,留在深城二十五萬,現在還有二百零八萬。
張為民一直想知道張漢東有多少錢。
今天終於等到這個機會,當聽說張漢東帶來的現金是二百多萬時,腦子被炸得嗡嗡叫,他在後湖村靠張漢東賺了不到一萬塊就在村裡橫衝直撞,哪怕到縣裡也覺得自己不含糊,可跟人家一比,自己連個屁都不是。
這也太打擊人了。
羅經緯聽完數目表情也很驚訝,態度變得熱情起來:“哦,那我來幫你辦手續吧。”
辦完手續,羅經緯把存單交到張漢東手裡,張漢東卻又說:“我想把錢換成港幣全取出來。”
80年港幣對人民幣匯率0.42,所以賬戶上現在有二百九十五萬。
從大堂走出一個金融精英模樣的人卻站到幾人面前說:“幾位先生是內地來的吧?”
“內地來的怎麼了?”張漢東回懟說。
羅經緯叫了他一聲:“領班。”
領班勉強笑了笑道,“沒什麼,你去忙吧,我來招呼幾位先生。”
他嘴上雖然說沒什麼,臉上的輕視也並不明顯,但是張漢東能感覺到他莫名其妙的優越感,自己的200多萬,在香江這種地方頂多就是個小客戶,銀行領班把他當做大陸來的暴發戶,帶著錢來香江見世面的。
羅經緯遲疑著,還是跟張漢東點點頭走了。
領班自我介紹說:“我叫艾倫,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罷了,你想取錢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還是想問下,張先生去這筆錢取出來準備做什麼用處?”
“我做什麼,跟你沒關係吧?”
銀行領班這時候哪怕表現得再彬彬有禮,內心也會覺得張漢東不過大陸來的北佬而已,歧視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他可能自己也沒察覺。
這些人其實跟當初被清廷控制、洗腦幾百年的民眾差不多的心裡,被殖民久了,從小受到的是西式教育,已經從骨子裡不覺得自己是中國人,加上國內如今又窮,西方宣傳又都在醜化內地,闊人都看不起窮親戚。
這種洗腦教育後果很嚴重,哪怕幾十年後香江迴歸,還有很多人認為他們的祖國是洋鬼子那邊。
不是數典忘祖,而是百年來,幾代人殖民教育的結果。
“如果張先生划走這些錢是用來投資的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