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陽在家沒呆兩天,就從京城離開了,鄰居大媽告訴張漢東:“那家人可鬧翻天了,那女人逼著他兒子求你姐和好呢。”
這件事張漢東知道,朱朝陽在門口站了大半夜,綵鳳都沒出去。
“他們可精明著呢,算計著只要他們和你姐的親事成了,他們就能搬到你家院子裡住,那女人還算計著讓你姐把屋子過戶給她兒子呢。”
一切的算計都是沒有用的,雖然不知道綵鳳真實的想法,就看著她對朱朝陽後來找她的態度,就知道這件事早就沒有了可能。
綵鳳和朱朝陽在皖北縣相處了好幾個月,自認為很瞭解對方,卻沒想到從路上開始,就看到朱朝陽各種無法容忍的習慣,喜歡一個人可能要很久,但是厭惡一個人只在一瞬間。
東來順,張漢東朝八爺舉杯說:“八爺,我敬你一杯。”
老頭卻翻著白眼說:“來點新鮮的,這句車軲轆話你說了一百遍了。”
綵鳳在一旁抿著嘴笑,表情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這還不容易。”
張漢東繼續端著酒杯說:
“敬你幫我們買下這所房子,讓我們徹底解了氣,更讓我姐徹底看清那一家人的醜陋嘴臉,不會為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難過,老爺子,這理由夠了嗎?”
八爺端起杯一飲而盡說:“這話我愛聽,姑娘我跟你說,老朱家的男人可千萬要不得,你知道那個朱科長的官是怎麼來的?”
“八爺,你老和朱科長有恩怨?”
“姓朱的是我家傭人的孩子,從小我就把他當自己家的孩子看,可有一天他帶著幫小子,大街上把我妻子的衣服扒光,那個可憐的傻女人回家以後想不開上吊自殺,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狠?”
他抿了一口酒繼續說:“因為有一次他娘偷錢被我妻子發現,他娘跪在地上求饒的情形被他看見了,這件事成了他心中的刺,一直找機會報復我們。”
張漢東不知該如何評判。
“我妻子死了,他因為表現良好被提拔了。”八爺冷冷地說著,就像是說著別人家的故事。
綵鳳拿著筷子的手開始發抖。
張漢東說:“八爺,投機取巧的人的時代過去了,你也應該放下了。”
八爺聽完立刻把酒杯倒扣在桌上說:“是啊,人總要往前看的,不喝了。”
張漢東自覺說錯了話,後來不管怎麼討好,那老頭子也不喝酒了,送他回家的路上,湯廚子幫著搬去一箱茅臺,老頭才說:“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八爺的氣並沒有堅持多久,第二天張漢東和綵鳳在四合院裡打掃衛生,院子裡有口古井一直用著,井水也是甜的,這在京城可不多見。
院子裡還有個小魚塘,不過已經幹了,裡面本來的花草樹木也都被挖光,看起來慘兮兮的,難怪不好賣了,買下來想修好又是一大筆錢。
八爺溜溜達達走進來,張漢東驚喜地說:“八爺,你老就來了,我還以為你還在生我氣呢。”
八爺翻白眼說:"生你什麼氣,我是那種小氣的人,睡到半夜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怕你們不把屋子當回事,這屋子是好屋子,不過屋頂漏水,家裡什麼都沒有,也住不了人,我瞧著你不缺錢對不對?"
張漢東忙要說話,老頭打斷他說:“是就行,你們今天跟我走,我帶你們去淘換點傢俱,再找人把屋子修一修,那麼好的宅子荒廢了太可惜了。”
“八爺,昨天的話你老千萬別在意,這種事不落到誰身上,誰不會覺得疼,我向你道歉。”
“你說的也對,過去的事應該忘了。”老頭站在門口感慨地說:
“老謝他爹在的時候就對我很好,小時候經常去,實在不忍心那麼好的地方廢掉了,正好你不缺錢,稍微拾掇拾掇又能撐個幾十年,我瞧著你在京城也不會常住,屋子長期不住人,可就毀了。”
“行,謝謝你八爺,我這就叫我姐,咱們一起出去。”
綵鳳答應了一聲走出來,眼睛腫得厲害,顯然昨晚沒睡好。
老頭嘆息說:“為了這樣的人,你何必呢。”
“沒有......”
他帶張漢東去的是一個大院子,裡面整整齊齊堆著好些老傢俱,做工精美。
從裡面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看就是日子過得不咋地的人,他很熱情招呼說:“八爺,您老怎麼來了?”
八爺介紹說:“老曲,我今天給你帶客人來了,帶這小夥子來你這尋摸點老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