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海在家稱王稱霸,可面對秦太公,只能尷尬的賠著笑臉,從小他可沒少挨這老頭的鞭子。
張青山說:“非要在過年前分家嗎?”農村人講面子,愛面子,過年前分家,會被人笑話。
小芳和張慶海同時說:“分。”
秦太公卻看向吳氏說:“老嫂子,你也看見了,分就分吧,別捨不得。”
吳氏嘆氣說:“孩子都大了,分吧,該單飛了。”
張靜書拿出賬本說:“既然決定分了,那就照老規矩來,農村分家簡單,你家九口人,吳氏嬸子的地是你爹和你叔他們上一輩的,跟大黑沒關係,這次不分,綵鳳戶口是京城的,村裡沒她的地,你家兩處宅子,十四畝地,二頭豬,三十隻雞,家裡口糧還有多少?”
秦紅梅說:“還有三十袋糧食,幾百斤紅薯。”
張漢東說:“京城我哥還有一處宅子,那是我哥自己的,不用分給我。”
大黑聽完臉變得通紅,但他看著小芳,不敢說話,說實話張漢東對他有些失望,可轉念一想他是啞巴,又找了小芳這麼漂亮的女人,也就沒法把怪罪說出口。
張靜書把賬記上說:“家裡的錢呢?有多少?”
這下秦紅梅不開口了,張慶海說:“地裡能見幾個錢,家裡哪來的錢?交完公糧就沒剩多少糧食,沒錢。”
小芳聽到這裡不幹了說:“怎麼沒錢,深城的磁帶廠,不也是家裡的,聽說京城還有古董店,也是家裡的,這些都該拿出來分。”
綵鳳聽完有些著急,想要說話,張漢東攔住她說:“姐,別急,有村裡的長輩在呢。”
秦太公斜著眼看小芳說:“大黑家的,我問你件事,你懂什麼叫分家嗎?”
小芳漲紅了臉說:“有什麼不懂的,既然沒分家,家裡的錢都是公中的錢,都該拿出來分。”
“這是你自己琢磨的,還是你爹孃教你的?”秦太公慢條斯理地說。
張青山和張靜書兩人也笑呵呵的看著他,門外站著不少鄉親,都來瞧熱鬧。
小芳能感覺到話裡的鄙夷,但是奇怪地說:“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人教嗎?”
“你們馬家溝的人分家的規矩我們不知道,不過我們後湖村自古以來的規矩,兒子分家,分的是父母的家產,也就是你們爹孃手裡的錢,兄弟姐妹自己掙下的家業,你們如果出錢出力了,才有資格分,這兩處產業你出錢了嗎?”
小芳被問得目瞪口呆。
秦太公又說:“看來是沒有了,慶海,你有多少錢?”
張慶海一下跳起來說:“想分我的錢,你想什麼呢,我的錢都是綵鳳給的酒錢,憑什麼給別人?”
小芳覺得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她抬頭看向大黑說:“你說句話啊,他們都欺負你老婆你看不見?我真是瞎了眼了,找了你這樣的窩囊廢當男人。”
大黑可憐巴巴地垂著頭,被罵了始終不發一言,張漢東瞧著忽然想起他前世被淹死的畫面,心裡莫名一陣難過。
他給大黑提供了那麼好的條件,磁帶廠當初讓他去,就是想看他有沒有管理這個廠子的能力,可他去了那麼久始終扶不起來,甚至就連正式工作也做的很少,每天除了跟張為民劉明吃喝,就是跟工人打麻將賭錢。
他十分懷念當初那個在河工工地上,赤裸著上身,充滿鮮活精氣神的哥哥,而不是現在窩囊到極點的男人。
大黑還是不說話,小芳用力打他的臉說:“窩囊廢,你說句話。”
周金枝受不了,站起來嚷道:“別打我兒子。”
張漢東說:“媽,你別管,他們兩口子的事,你是外人了。”
張慶海說:“打吧,使勁打吧,這種沒用的窩囊廢不是我兒子。”小芳這才想起來,現在不是閨房裡,後湖村的人不想看到她這樣下男人的面子。
秦太公說:”“大黑家的,我年紀大說你一句你得聽著,當著村裡的爺們,打自己男人的臉,你打的是整個後湖村男人的臉,懂不懂?”
小芳說:“太公,我不打了,你接著分吧。”
張靜書說:“財產就是這麼些,你們快想想,還有沒有別的?”
小芳嘟囔著:“三輪摩托車是我的。”
張漢東說:“行,給你。”
張靜書說:“既然都沒什麼意見,那我就分了,地每人二畝,大黑你家三口人都有,分你六畝地,至於給你哪一塊,看你爹孃怎麼給。”
張漢東說:“她要是想要,乾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