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動畫片,從人物設計到劇情打磨,感覺和當初賣服裝和京城做電視機沒什麼區別,都是沒日沒夜的體力活。
燒腦程度比單純幹活還要累的多,不過等到把指令碼確定之後,張漢東就幫不上忙了,因為後面的工作需要專業人士去做,專案裡的同事比他更想做得完美,完全不用擔心電影廠的質量問題。
電影廠專門組建了一個部門,製作費用單獨核算。
為了避嫌,電影廠提出張漢東派財務過來管錢,他又把滿倉從京城拎過來,管錢是其次,主要是幫大家做服務打雜。
滿倉人很機靈,稍微交代他就知道該怎麼做,跟大家相處很不錯。
他跟著張漢東從皖北到羊城,再到京城和海城,每到一個地方小夥伴都會大賺一筆,現在居然要做動畫片,又是一個農村人絕對不理解的行當。
當聽說這個專案他大手筆投資幾百萬時,只能感慨大家是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為什麼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這麼大呢,不過他沒有嫉妒只是從心底為小夥伴高興。
動畫製作是漫長的工作,接下來只能交給時間。
一大早綵鳳端著碗熱氣騰騰的面走出來說:“你今年十八歲了,第一頓飯要吃長壽麵。”
張漢東把毛巾掛在架子上,接過綵鳳遞過來的面說:“謝謝大姐。”他就這樣站著嘩啦嘩啦把面吃光。
綵鳳很喜歡看他吃飯的樣子,比劃著他的身高跟自己對比說:“當初你才這麼點大,短短几年你就比我高這麼多,你長大了呀。”
“才176,我覺得我應該還能長高點。”他現在的身高已經超過上輩子,上輩子好像172,長不高應該是小時候幹農活壓不長了。
綵鳳笑了說:“別擔心,二十三還竄一竄,你能長好幾年呢,對了,你跟王大爺說咱們今天回去的事嗎?”
“說了,今年也跟柳枝阿姨商量好了,她過年不回去,陪王大爺過節。”
“那你就不用擔心他們了,我去收拾東西,你看看還有什麼要帶回去的沒有。”
1981年春節,張漢東正好18歲,重生兩年了。
姐弟倆從皖北火車站出來,看著熟悉的景象有些唏噓,忽然腳下有人說:“兩少爺小姐行行好,給點錢吧。”
低頭一看是個躺在平板車車輪上的叫花子,他的腿好像瘸了,靠車輪走路,張漢東從口袋摸出一毛錢遞過去說:“過年了,給你一毛錢。”
綵鳳說:“他怪可憐的,給兩毛吧。”
“行。”
張漢東又拿出一毛錢添上,把錢遞到那人面前,可沒想到那人不僅不接,反而抬頭恨恨地看著他們,張漢東低頭問說:“你怎麼了,錢都不要?”
那人忽然一把奪過錢,還用車輪狠狠撞他,張漢東差點摔倒。
“你是神經病吧。”他惱恨地說,但是那個叫花子已經走遠了。
他說完卻看見綵鳳神色異樣,身體不由自主哆嗦說:“你沒認出來嗎?他是當初去咱們家騙婚的黃驢。”
黃驢?
這個名字在腦海裡過了一下,張漢東才想起來是誰,原來就是綵鳳上輩子的丈夫,綵鳳命變好了,他靠要飯為生,這是不是上輩子的報應。
他擔心地看著大姐,綵鳳很快平靜下來,她抗壓能力比張漢東想得要強。
又往前走了走,無意看到有人舉著個張子穎名字的牌子站在廣場上。
"姐,你看是那個接人的牌子,跟你名字一樣。"
話才說完,舉牌子的人就走到他們面前說:“請問你是張子穎同志吧?我是縣長的通訊員,專門來接你的。”
綵鳳吃驚地說:“接我?”
“是的,你幫了縣裡的大忙,縣長說要好好感謝你。”
當時縣裡去京城辦事,根本進不去門,是綵鳳帶著他們直接進了領導辦公室,事情也順利辦妥,從此縣裡對她的態度就熱情多了,逢年過節進京都會給她帶禮物,倒是沒再麻煩過她。
張漢東說:“姐,你的牌面可以呀。”
綵鳳說:“別胡說,這位同志你替我謝謝縣長,另外請你跟他說一聲,我也沒做什麼,就不麻煩了,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通訊員很年輕,苦著臉說:“張同志你這樣做,我沒法向領導交代。”
張漢東說:“姐,你別為難打個招呼再回去。”
話音才落,就看到張為民騎著他的三輪挎子停在身邊說:“漢東,我來接你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