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自強見小舅子的眼睛刀子一樣掃向自己,膽汁差點被嚇出來了,腳下一軟癱坐在凳子上。
老婆娘家人惹不起,版納的姑娘也不願意拿錢走人,孩子都這麼大了,她不可能退讓,他感覺像是被架到火上烤一般,享受了老婆娘家帶來的榮耀,到了付出代價的時候,才感覺到榮耀的可怕。
柯老頭和柯哲瀚都都失去了平時的淡定,不停懇求張漢東說:“親家,你給我們一點時間,我一定把這件事圓滿解決。”
張漢東站起來說:“光說解決,你們怎麼解決,這件事在我看是無解的,既然事情走到這一步了,還是讓我姐當事人自己決定的好。”
他像是吃了個蒼蠅一般噁心,小時候在後湖村看戲,經常看的是鍘美案,一直代入的都是處於弱勢的秦香蓮,可現在自己一方居然變成了強勢的公主一方,從屠龍少年變成了邪惡的惡龍,他的心裡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種顛覆性的設定。
大姐受了這麼多委屈,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生活。
所有人都在緊張等他的反應,就連那個南方男人也睜大了眼睛,不知道張漢東是何方神聖。
張漢東對屋裡叫了一聲:“姐,你出來,這件事誰不能替你做決定,逃避也不是辦法,你還是抓緊出來自己解決,你來說說這事怎麼辦。”
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等綵鳳出來,張漢東如今隨便說句話,就莫名帶著一種緊張的壓力,這是金錢和長久身居高位帶來的,過了好一會,綵鳳紅著眼睛從屋裡走出來,
柯家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子穎,看在你和自強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就原諒他吧,你們倆感情那麼好,千萬不因為一個外人散了。”
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總是喜歡說昧良心的話,給他們生了個孫子的女人,居然是外人。
綵鳳慢慢抬起頭,短短的功夫她的雙眼變得紅腫,剛才肯定在屋裡哭了,眼睛在眾人身上掃了一遍,最後落在柯自強身上,柯自強可憐兮兮地叫她說:“子穎......”
柯家父母說道:“子穎,當時自強還年輕,下鄉多害怕啊,別人稍微對他好點就當成救命稻草,這才被人騙了,年輕時犯得錯可以被原諒。”
張漢東聽見這話更覺得噁心,當初感覺這家人性格溫和,人都很不錯,現在為了攀高枝,卻把屎盆子往別人身上扣。
他也知道大姐在陳文茵身邊多年,不是什麼沒主見的性子,看問題她有自己的判斷,因此並不給自己的意見,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她開口。
綵鳳慢慢說道:“年輕,呵呵,柯自強,這件事如果在咱們認識的時候,你跟我說清楚,我可能根本不會在意,現在他們找上門,我甚至還會站在你這邊。
但是咱們結婚好幾年,結婚有孩子這件事你提都沒提,這是人品有問題,在版納插隊的時候,你為了不吃苦娶生產隊長的女兒逃避勞動,回城後你又娶我,只怕娶得也不是我,而是我的工作和家庭背景吧。”
她才是真正從底層走過來的人,底層陰暗面見識地太多,不會被人幾句話給騙了,說完眼淚不覺掉下來,張漢東刀子一樣地眼神,頓時又落在柯自強身上。
柯自強忙說:“子穎,我害怕啊,在版納跟她在一起也是不是心甘情願的,我害怕你知道後會離開我,那都是我喜歡你,我愛你,我離不開你,我和納美沒有感情,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納美聽完,身體搖搖欲墜,她爸惱恨地罵說:“當初我怎麼瞎了眼,把女兒許給你這種沒有擔當的東西。”
從前張漢東看柯自強地時候,覺得這個人有點天真,很單純,知道底細以後再聽到這種話,只覺得十分刺耳,他皺了皺眉,這是大姐的親事,還得是她自己拿主意才行。
綵鳳苦笑說:“柯自強,你的話讓我噁心,滿心喜歡你的女人照顧你那麼多年,再見你對她不管不顧,對待七八年不見的兒子就像陌生人,我看不起你,漢東,我不想待在這裡了,你帶我回家吧。”
“好的,咱們走。”張漢東立刻站起來往外走。
“親家......”柯老頭幾人才開口,就被張漢東擺手制止說:“事情變成現在的樣子,分開冷靜一段時間對大家才是最好的,這段時間正好你們想想該怎麼辦?”
柯家人還想追上來,王喜攔住他們說:“領導說的很清楚了,你們把這件事處理好了再說。”
張漢東上了車,綵鳳忽然趴在張漢東的肩上哭了,張漢東說:“姐,想哭就使勁哭,哭出來人就好了,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