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馬小芳是死者的妻子，又懷著身孕，每次問話她不是哭就是鬧，專案組便沒在她身上做工作，她是受害人，誰也想不到案子會和她有關，難怪她有這個反應，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孃家哥，她這幾天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看著可憐巴巴的馬小芳，張漢東只能說：“嫂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別的都別管了，交給我吧。”

馬小芳哭得像淚人兒一樣，在她心裡，可能已經認定大黑的死和她兩個哥有關，她慢慢站起來說道：“如果是他們害死了大黑，你......”

頓了頓她又變換了語氣說：“不管是誰都別饒了他。”

“我不會讓害我大哥的兇手逍遙法外的。”就衝著這句話，大黑就沒白跟她結婚生子。

專案組聽了張漢東的說法，立刻傳喚了馬家兄弟，馬家兄弟雖然年紀不小，卻是膽小鬼，帶到專案組時，嚇得站都站不穩，問什麼就說什麼：

“同志，我們當時也是聽別人說的，有人偷偷賣家電廠的東西，帶著大黑去了到村裡人說的地方，等了許久也沒見有什麼人來往，我們兄弟等急了想去玩幾把，就說這麼晚也沒有人，今天估計不會有動靜，就一起走了。”

專案組負責人江峰說道：“張大黑呢？他也一起走了？”

“沒有，他是死疙瘩，一直留在那裡看著。”

這兄弟倆的話是真的，專案組調查了那晚的賭鬼，許多人為他作證，兄弟倆在那待了一夜，天亮賭場才散場，而大黑遇害的時間是後半夜，估計在凌晨一二點鐘左右。

這個線索為專案組提供了新的辦案思路，專案組發動全大隊的人提供有用線索，很多事是瞞不了人的，馬家溝大隊人口密集，做什麼事想要瞞過所有人幾乎不可能。

單說張漢東，他把張青山找過來說了這件事，張青山說：“這件事我真不知情，廠裡的安保工作一直都有保衛科科長秦振武負責，他也是咱們後湖村人，接受了多年部隊教育，我想他不會胡來吧？”

張漢東卻淡淡說道：“叔，你是家電廠廠長，這件事在你眼皮子底下發生，你說什麼都不知道，你覺得我信不信？無風不起浪，先不說別的，就說這種倉庫內外勾結，貨物管理混亂，這一點你不可能沒聽說過。”

工作上張漢東很少參加意見，今天幾乎是指著張青山的鼻子說他不合格，張青山十分尷尬，忙保證說道：“漢東，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都沒臉見你，我這就回去查。”

他這個人工作能力是有的，但是八九千人的大廠管理，和幾百人的生產隊不同，很多事的管理辦法不是靠人而是靠規矩，家電廠在農村，雖然生產著這個時代的電子產品，但是廠裡小農意識很強。

大廠裡山頭不少。

當時張漢東夫妻倆對這些都不在意，他們認為這是工廠野蠻生長必須過度的時期，所以一直放任著，但是沒想到這種放任，很可能成了害了大黑死亡的間接推手。

想到這裡，張漢東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

強忍著悲痛張漢東說：“叔，我不是怪你，既然馬家兄弟這樣的人都知道了，我想村裡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定不少，只要想查，查出來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你抓緊時間去查吧。”

再紅火的工廠也怕蠹蟲。

後湖村自從張漢東崛起，姓秦的就慢慢被壓了下去，當然說到賺錢，就是神仙遇到張漢東，也要甘拜下風，當初開山害死人命的秦小龍一家遠走皖北縣後，秦家的領頭人再也沒出現。

秦振武這個人就是一個能力比較強的人，他退伍後張青山親自上門請來做保衛科長。

秦姓人都在說，現在秦家人在為姓張的打工，要知道張漢東崛起以前，秦家才是後湖村的主導。

秦振武跟張漢東說了實話：“漢東，這件事你也知道了，當時保衛科有人和倉庫的人勾結，偷了廠裡的一批次品電器往外販賣，這些人我已經抓住，移交派出所了，廠裡也加強了安保，照道理說現在不會再有情況。”

張漢東的關注點卻是別的：“抓住了，是什麼人？”

“偷東西的是黃吉良，保衛科的人叫黃飛。”

“都姓黃？”

都姓黃這件事絕對不是偶然，雙方很可能是親戚關係，張漢東問詢地眼光看向秦振武。

“他們，是你二嬸黃桂英的親戚，人現在還在坐牢......”

見張漢東憤怒的眼神投射過來，張青山說：“都是咱們皖北縣人，大家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們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