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人痛苦,那就是拿走他最在意的。
鄭縣長一輩子仕途順利,退休了還在發光發熱,把持著地區不少權柄,所以他不管走到哪裡,人們的奉承並沒有減少多少,可今年春節後縣辦公室才上班,縣裡招呼也沒打一下,無聲無息拿掉了他所有的職務,並且公示了他的兒女和手下所犯下的罪行。
完美權力交接的鄭家,被一鍋端。
該抓的抓,該判的判,不義之財也盡數被查抄。
鄭縣長和鄭家關係網徹底被人從天上打落下來,除了鄭縣長老兩口,那些人就連吃飯都變得很困難,這幫人全都把矛頭對準了鄭縣長。
鄭縣長每天都在焦頭爛額,家裡的人像是在下餃子一樣,到處都是,來的是他的幾個兒媳婦,老親家,還有老部下的家小,這麼多人幹嘛來了,都是來聲討他的。
矛頭完全對準了他,要伺候吃喝,還要遭受他們的謾罵和侮辱,可憐老兩口一把年紀,落到現在的下場。
他們並不是無緣無故來的,因為地區忽然有個說法,都在傳說老鄭一系的人出事,是因為鄭縣長做過的一樁幾十年前的缺德事,現在對方復仇來了。
但是具體是什麼事,又沒有人說的清楚,地方為官多年,得罪的仇家數不勝數,誰知道是哪一樁?
其實也有人猜到是周家了,但是老鄭已經落魄,誰會因為失敗者,得罪別人?
鄭強媳婦惱恨地把兩個孩子推到鄭縣長身上說:“你做的孽憑什麼要鄭強替你來還,你還好好的在家吃著喝著,你怎麼不去死?可憐鄭強卻因為你在監獄裡吃牢飯,死老頭子,鄭強要是有個三長二短,我也不想活了,我要跟你拼命啊.....”
往常她在鄭縣長面前就像小白兔,溫順的不行,聲音輕的聽不清楚,現在卻像潑婦罵街,隔著十幾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強勢了一輩子的鄭縣長忽然感覺到自己對撒潑的兒媳婦完全無能為力,從前認為無所不能的自己,褪掉了權勢的外衣,才發現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家的老頭,被兒媳婦嫌棄大罵,這真是一種奇怪得感覺啊。
兒媳婦到一邊大哭,旁邊還有人說:“你們都是姓鄭的,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鄭縣長,我們兩口子一直很尊重你,可是現在我家男人出事了,家裡的錢財也都充公了,我們家都沒工作,以後吃飯都是問題,您說這怎麼辦吧?我家那口子可是因為你才坐牢的,你必須要對我們娘幾個負責。”
她說著話,旁邊站著一群小豬仔一樣的孩子,瞧著得有五六個,看來當領導不用擔心計劃生育嗎?
“不錯,我們家男人一輩子為你鞍前馬後的忙碌,臨退休退休了,被人抓走了,現在別說退休金了,就連人也被關起來不讓回家,我今天來不是讓你救他的,知道你也沒有那個本事,我是告訴你,我們全家的後半輩子必須由你負責,拿錢吧。”
這個婦女話音才落,又有一個接話茬說:“還有我們,老頭子你平時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退休了還不消停,我真是後悔那天要跟著來了,不然沒來的什麼事都沒有,就我們幾家,我呸,死老頭子,你算什麼東西,你害人不淺哪。”
各種各樣的謾罵和要求,聽得鄭縣長頭嗡嗡的,如果是以前只要咳嗽一聲,這幫人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卻圍著自己鬧,鄭縣長又惱又急,顏面全無,這幫人男人都被抓走,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即使到這個程度,鄭縣長也不知道是惹到哪個尊神,下手可真狠,一點後路都不給留,只不過現在的他,顧不上去找仇家,眼前的親人朋友都已經變成了仇家。
看他的眼神就像生死大仇。
一生平順的鄭縣長,到老卻落到如此悲慘的下場,又能怪得了誰呢。
張漢東功成身退,早已經離開慶谷縣,看在周金枝的面子上,他沒找周志光的麻煩,找回母親的孃家,看著周金枝開心的微笑,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劉軍的領導主辦這件事,事成之後劉軍彙報了鄭家的情況,然後說:“老闆,我們領導也沒想到,這些當官的根本不能查,一查個個屁股後面一堆爛賬,不用怎麼費力,拔出蘿蔔帶出泥,幾天的功夫整個地區的大大小小的領導就是一場地震。”
“這些人膽子太大了,根本就不害怕......”劉軍感慨說,和官場接觸的越深,才知道世間的黑暗,他被鄭家人所做的事給震驚到了。
張漢東說道:“你替我感謝你們領導,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劉軍擺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