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今天大家好像約好了似得,京城各大部委、機關,原來的單位,不停有人上門拜年,走馬燈似得,你來我往,弄到最後,家裡容不下這麼多人,大家才識趣地告辭。
張漢東第一次留在京城過年,也不知道大家從哪聽到的訊息。
在財政部王部長親自過來之後,現場達到了高潮,張漢東可是王部長最得意的兵,所以親自來了,弄得老岳父董光遠來女婿家過年,都被擋在門口十幾分鍾。
虧得王老頭髮現了立刻把他帶進去,這才免了尷尬,王老頭一個勁道歉說:“親家公,實在是怠慢了,漢東在裡面陪財政部大領導,不知道您來,不如我帶您進去吧。”
他的語氣說是道歉,不如說是在顯擺。
董光遠一眼看穿他的想法說:“老哥,沒事沒事,漢東能有現在的狀態,我也替他高興,你忙你的,我不用招呼。”
老岳父在國內身份特殊,每到逢年過節,他家比菜市場還熱鬧,來這裡就是為了躲清靜的,誰知道女婿家比他家一點不差,弄得現在不想進去了。
“那可不行,要是被你女婿知道我放你走了,一定會找我算賬的。”王老頭不依,緊緊拽著董光遠的手,邊走還邊大聲說:“董先生到了,大家讓讓。”
要知道今天來的人可不是普通人,紛紛過來招呼,董光遠只能不停含笑招呼,笑的腮幫子都疼了。
正廳裡財政部王部長站起來大笑著說:“老董,我可是先殺到你女婿家了,你這個主人怎麼現在才來。”
董光遠說:“罪過罪過,我來晚了,王部長,實在對不住。”
王老頭陪兩人喝了幾杯酒走出廳外,看著大廳裡觥籌交錯的人影不停咧嘴笑著,張揚和徐鐵兩人走過來說:“老爺子,你不是喝傻了吧,不進去在這笑什麼?”
王老頭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拉著張揚說道:“小子看到沒有,這要是在從前,就是戶部尚書和帝師親臨,這得是多大的榮耀,何況帝師還是那小子的岳父,嘖嘖嘖,想不到我王岐鳴隨便找個小子,就有這麼大出息。”
他現在見了人就喜歡吹噓自己的眼光多毒。
張揚說:“老爺子,你這是什麼封建思想,現在哪還有戶部尚書,哪還有皇帝,擱在前幾年,非給你戴高帽示眾不可。”
王老頭不屑說:“我跟你就沒話說,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王部長只在家裡呆了不多會,就被人叫走了,大過年的他的日程排得非常滿,張漢東大家送他走了,眾人的壓力頓時消失,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七嘴八舌說著老闆的事蹟。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夜深了,夜空裡不時閃爍著煙花和炮竹聲,張漢東送走一批客人,正要往院子裡走,卻聽到有人在黑影裡叫他:“傻東西,這邊來。”
順著聲音看過去,從黑影裡鬼魅一般閃出一個黑色的人影,沙啞著嗓子說:“有水嗎?渴死我了。”
張漢東呆住了,因為來人居然是失蹤的張慶海,也不知道他在外面遭遇了什麼,看起來就是個叫花子,蓬頭垢面,身上的衣裳也撕得破破爛爛,全身都是泥。
“你...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
張慶海惱恨地罵說:“沒眼力見的東西,說什麼廢話,快給我弄點吃的喝的來,幾天沒吃飯,餓死了。”
他對外人卑躬屈膝,對兒子向來惡聲惡氣, 張漢東說:“好吧,你跟我進來吧。”
可憐張慶海還不敢進去,小心翼翼地說道:“家裡大蓋帽都走了嗎,他們是不是抓我的?”
今天確實有不少軍區的人來,張慶海不會分辨,以為戴大蓋帽的就是來抓他的,才灰溜溜躲在外面,想等他們走了再說。
“你什麼時候到的?帶大蓋帽的早走了很長時間?外面那麼冷?你就一直在外面等著?”
不知為何,聽著父親可憐巴巴的語調,張漢東卻又心軟起來,放緩了語調問他。
“不知道,估摸著三點左右就在附近了,你還廢什麼話,想餓死我是不是,還不快帶我進去。”他在外人面前像小鵪鶉一樣瑟瑟發抖,在兒子面前卻威風八面。
他說話的語氣,瞬間驅散了兒子好容易聚集起來的同情心,張漢東也沒好氣地說:“進來吧。”父子倆怒目而視,像仇人似的。
張慶海這一現身,全家都被驚動了,董光遠夫妻問說:“張老哥,你這是從哪裡來?怎麼現在才到,外面遇到壞人了嗎?”
他還不知道張慶海做的好事,張慶海面對身居高位的親家,心裡總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