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的遺體還是決定用飛機運回去,綵鳳過了一會兒走過來,氣憤說:“剛才給咱爸打電話說奶奶走了,你知道他說什麼,說咱們求他回來奔喪可以,但是得給他錢。”
“咱奶可是他媽......”
張漢東眼皮子也不抬說:“給,只要他有臉要,要多少給多少,姐你生著氣別跟他說話了,讓小婉跟他談吧。”
張慶海再奇葩的話說出來都不奇怪,綵鳳嘟囔了幾句,去找董小婉幫忙。
張漢東怔怔看著吳氏地臉,皺眉蹙額、即使死去了還是一副愁容,像是生活不如意的狀態。
她的手冰冷粗糙,上面居然還裂了一個個小口子,張漢東把吳氏的手貼在臉上,冰冷刺骨,忽然又悲傷起來,明明有錢了,算是已經過上好日子了,可是為什麼會生生把日子過成這般光景。
車隊載著吳氏和全家又匆匆趕回機場,到地方張揚跑過來說:“漢東,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好,回去幫幫忙。”兩兄弟雖然很長時間沒見,但是完全不用客氣。
張揚本來很胖,這次見卻瘦了許多,張漢東感覺他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勁,想了好一會才想出準確的詞彙:騷勁。
張揚穿著講究,噴著香水,莫名感覺不對勁。
他似乎想要勸解兄弟幾句。
張漢東不客氣地說:“省省吧,坐我身邊別吭聲。”他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忙,自己抱著吳氏的屍體,慢慢走上飛機,走到一半回頭叫二叔家的兩個妹妹說:“你們倆也來陪奶奶一起走,咱奶生前最疼你們。”
兩個女孩卻滿臉恐懼的神色,不敢靠吳氏太近,像兩隻小雞仔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飛國內換了京城軍區的飛行員,二個年輕飛行員留在了京城,維克多卻堅持要回去送葬,有耿原和王喜兩人安排,飛機騰空而起。
到後湖村時,村裡人已經準備妥當,吳氏被村裡人抬走,張漢東任由幾個婦女幫他披裹孝服,就連維克多這個老瘸子,都和張漢東一樣穿上重孝。
村裡人都來看熱鬧,他用蹩腳的普通話問說:“我帥不帥?”人們噗嗤笑出聲來。
張慶雲兩口子從人群外面擠過來,張慶雲撲在吳氏身上大哭起來說:“娘啊,你怎麼就走了,你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你二兒子就是再無能,也要為你找出兇手,報仇雪恨......”
綵鳳說:“二叔,你說什麼呢,我奶是病死的。”
張慶雲說道:“誰知道是不是病死的,他張漢東手眼通天,我娘走的那天我就感覺不對勁了,可憐我娘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死的。”
黃桂英說:“對,說不定還是毒死的,驗屍就知道,我婆婆要是被毒死了,你們這家人一個都跑不掉。”
“放屁。”
張慶雲說著忽然被人一腳踢得狗吃屎,張青山居高臨下說:“張慶雲,你要是再出來胡沁,我就大耳瓜子抽死你,自己的老孃一天沒養過,淨沾颳了,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還要不要臉?”
張漢東四下看了看,站起來從旁邊抽了把刀出來,遞給黃桂英說:“來,把我奶肚子劈開看看有沒有中毒。”
韓桂英嚇得嗷嗷叫跑了,張青山說:“漢東你別理他們,兩個想佔便宜的小丑罷了,你跟大家回去吧,喪事已經準備起來了。”
張蕙蘭一家哭著過來了,大黑帶著小芳出去磕頭迎進來,張蕙蘭悲傷地撲在吳氏身上痛哭,吳氏離開,女兒可能是最悲傷的那個。
張漢東一直坐在吳氏靈前,冷眼看著人來人來人往,老一輩的看過之後都要勸他不要難過,只有到這時,張漢東才能看到這些人偷偷抹眼淚。
老一輩磕磕絆絆幾十年,感情自然不是別人能比的。
以張漢東的地位,不論是皖北縣和地區甚至省裡都有人來探望,村民在村口看著絡繹不絕的車輛嘆息,吳氏還是命薄,不然這麼好的日子該有多享福。
老太太兒子的福沒享到,卻享了孫子的,人這一輩子命真是難說。
張慶海終於到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來到吳氏靈前,而是大聲跟村民打招呼:“四大爺,我嘛,不算什麼大老闆,就是賺了點小錢,回頭咱爺倆喝一盅。”
“那感情好,慶海你是有良心的。”
還有人問他:“慶海,你掙了多少?能不能帶我也去掙點?”說話的這位老眼昏花,走路都不利索。
“二叔這個你可幹不了,以後讓你家雲廣跟我去香江,我帶他幹,保證掙大錢。”張慶海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