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吃屎,把落葉撲得滿天飛。
危雁遲趕緊扶他。
唐臾齜牙咧嘴地揉著屁股,輕聲罵了句,“大意了…估計是解決寄生體的時候,靈力用完了。”
“靈力用完了?”危雁遲臉色不太好看,“您的靈脈呢,只要靈脈在,靈氣應該可以源源不斷地產生的吧。”
唐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大大咧咧道:“靈脈大概在我死的時候就沒了吧,死的有點太久了,記不清了——你造嗎,為師現在就像一個破洞的水桶,要往裡頭灌水,底下的洞一直漏水,等到漏完了,就要再灌一次。”
“我草我真是天才!”唐臾陷入自我陶醉,“這個比喻太貼切了,我是文學大師。”
“……”危雁遲無語數秒,問,“那您當時體內的靈氣是怎麼來的呢。”
“哈哈,這事兒說來也很離奇。我當時混在走虎僱傭兵隊裡,做任務之前,跟他們去仙居拜執明星君,拜到一半,執明他的塑像突然動了,直接給我來了一錘子靈氣。”
“星君像動了?”危雁遲也覺得很離奇。“為什麼。”
“誰知道。我跟他又不熟,我完全不知道他飛昇前是誰。”唐臾聳聳肩,滿不在乎道,“不過他給我我就收著唄,不要白不要。”
“哎呀,早知道剛才在遊戲廳,我就去執明像前面問問他,看能不能再討點靈力來。”
危雁遲伸出手,指尖輕輕一勾,高處一段樹枝應聲而斷,被毫不費力地削了下來。
“鬼氣在這裡可以用。”危雁遲說,“所有身體素質及能力應該都被帶進遊戲了,這裡是個基於現實的賽博空間。”
唐臾聽不太懂,揚揚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咱們先看看附近的情況吧。”
危雁遲像個大型掛件,不遠不近地綴在他身後,悶聲問出了一個他憋了很久的問題:“您這一千五百年……是怎麼過的?”
唐臾噗嗤一笑:“在棺材裡過的。”
“怎麼,你以為我跑到什麼地方躲了一千五百年啊?我是真死了,一醒來就到這個全是光汙染沒有城市綠化的時代了。”
唐臾簡單把他醒來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從被走虎的人猥褻,到混進走虎,然後拿鑽石跑路,接著便是在義巢遇到危雁遲。
危雁遲出聲:“稍等,您跟走虎一起搶青鸞珠,後來才發現是幻境,被耍了?”
唐臾點頭:“見著倆小孩,法術還行,長得也都挺俊。”
危雁遲淡道:“那肯定俊。”
唐臾:“我還怕他們倆緊追不捨。現在看來,他們好像放過我了。”
危雁遲很淡地勾了勾唇:“您不用擔心。”
唐臾敏銳地察覺出什麼,眯起鳳眼:“怎麼,你知道他們?”
“算是吧。”
危雁遲在心裡盤算了一番,“我出遊戲之後再跟您仔細說,有點複雜,一下子說不清。”
唐臾說了個“行”,溫和地看向危雁遲:“輪到我問你了,你這
一千五百年是咋過的?還有,那幾個呢?”
危雁遲半晌無話。
千年來時間紛擾而過,好像發生了很多,又好像只是須臾一瞬,黃粱一夢。
看到師尊在自己面前,彷彿把時間摺疊回了千年前的樹林裡,令人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心酸。危雁遲竟一時語塞,太多話想說,反而有點說不出來。
師尊是個急性子,不知男鬼心中那些彎彎繞繞,等了半天沒回應,急吼吼地問:“你就說吧,你過得怎麼樣,久絳和丸鱗都怎麼樣?樓飛白她…可有安寢?”
危雁遲聲音發啞:“現在只有我和大師姐……”
唐臾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良久,輕輕嘆了口氣。
唐臾特意停下,往回走了幾步,牽住了小徒弟的手腕。昔日細瘦的胳膊,現在已經完全被男人成熟的骨架撐起來了,指腹能感覺到危雁遲虯結突出的青筋脈絡。
危雁遲的胳膊狠狠一顫,似乎不太習慣被圈著。
唐臾沒鬆開,安撫性地揉了揉他手腕的面板。
師尊嘴皮子特順溜,唯獨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尤其不會安慰徒弟。
以前他做得不好,現在他回來了,能補償一點是一點。
這片樹林並不大,師尊就這麼牽著徒弟走了出來。
唐臾不知道,他多像是牽著一頭長毛大型狼犬。
視野變得開闊,只見遠處有座隱於雲霧之中的高山,而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