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優雅地打了個響指,兩個男人拖著一個渾身傷痕的少年走上臺。
唐臾眉心一蹙,是方才那個被當眾鞭打的少年!
這些人是來真的,他們真的會讓失去理智的山獸去攻擊手無寸鐵的少年,欣賞他們的絕望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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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楚楚的客人們,隨意踐踏他人的生命,並將其作為最平常的消遣。
兩個男人在保護屏障的邊緣停下了腳步,用力一推,虛弱的少年被狠狠丟進了野獸的地盤。
山獸彷彿一條聞到血味的鯊魚,急切地尋了過來。
唐臾用力攥著籠子,手指發白。
出於內心某個極為強烈的直覺,他既不想看到少年被山獸殺掉,更不願看到山獸在他眼前殺掉無辜的人。
唐臾稍做思索,手心一翻,出現一隻閃著淡淡藍色的蝴蝶,很快變成了透明色,融入空氣中。
蝴蝶正打算悄無聲息地展翅,一道聲音驟然炸響。
“喂,你幹什麼呢。”
金戈直勾勾地盯著唐臾。
唐臾指尖穩定地藏在袖口裡,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五分害怕三分遲疑還有兩分慶幸,拿捏得剛剛好。
“我,我好像見過臺上這個……”
金戈咧嘴笑了:“喲,居然認出來了。”
唐臾臉色又白了幾分:“我只是覺得有點像。”
“它本來在尋寶遊戲裡當boss當得好好的,偏偏它在那場卡出了個
大bug,這才導致它成為失敗品,被迫流落到靡宮來,知道嗎?”
唐臾沒講話。
金戈陰冷的語氣像附骨之疽:“如果你當初沒有拿走屬於我的四個寶物,它是不會淪落到這裡的——你害了他。”
唐臾腿一軟,險些站不住。
“不,我當時不知道”
金戈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開熱氣,品了一口:“現在不止是山獸,臺上這個男生也要為你死咯。”
唐臾渾身一顫,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看他的臉色,金戈勾唇,舒適地靠入椅背:“睜眼好好看著,別人是怎麼為你死的。”
唐臾心中一喜,心想這真是天賜良機,但臉上還是得做出苦大仇深、猶豫不決、極致自我拉扯的矛盾感。
“我……”
金戈頭也不回:“你說什麼?大點聲。”
“我說……讓我替他去吧。”
金戈稍微有些意外,饒有興趣地挑起一邊的眉毛。
“哈哈哈哈——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骨氣的。”
大少爺若無旁人地笑了一陣,接著高舉起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主持人,停一下。”
在全場人的視線中,金戈指了指籠子裡的唐臾,又一點舞臺上:“往臺上再加個人。”
觀眾們都露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在靡宮,主人臨時起興,命令寵物去做任何事情,不論會不會危及生命,都是毫不奇怪的。
唐臾臉色一變:“我去就行,你要把那個男生換下來!”
“閉嘴。我答應你了嗎?”金戈輕蔑一笑。
唐臾辯無可辯,被兩個大漢硬拽著,用同樣的姿態,像垃圾袋一樣被丟到了臺上,摔了個標準的狗啃屎。
我一定要把你們的皮都扒了,唐臾心想。
山獸登時變得更急躁,若不是有鏈子拴著,暫時沒法到達唐臾他們所在的地方,恐怕現在它已經把所有踏入它領地的人都噶了。
狗啃屎的唐臾慢慢抬起臉,藉著凌亂長髮的掩護,目光銳利而清明地看向山獸。
只需一眼,唐臾就聽到自己心裡響起一聲,是他。
當時在遊戲裡太混亂,方才在遠處根本看不清山獸的五官,現在這個距離剛好。
唐臾看到它鱗片覆蓋的面板,黑豆般的眼睛,圓圓的,小小的,如果能擁有神志,那應該是雙黑亮可愛的圓眼睛。如果它化成人形,恐怕稍微一笑就是個狡黠的眯眯眼。
在觀眾們看來,唐臾在臺上瑟瑟發抖,沒人知道,他的心其實踏實了一半,又懸起了一半。
臺下,刺蝟頭小聲問:“金哥,你真把人往虎口裡送?你才捉到人呢,一次都沒上過,現在就要把他虐死啊?”
金戈敲起二郎腿,目不斜視地冷笑了一聲:“那當然是要留著以後慢慢玩。”
刺蝟頭眼珠慢慢轉了半圈,拖成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