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滿地的虎妖血還是熱的,姓梁的小少爺氣若游絲,山獸把粗鐵鏈掙出恐怖的響聲,藍頭髮青年勢單力薄,縮在最邊緣。
“怎麼還不開始?”
“往中間走點啊,慫貨!”
“這個藍頭髮的看著很弱雞啊,山獸打兩個老弱病殘有什麼意思,來點狠的唄。”
唐臾楚楚可憐地團在角落,凌亂的劉海掩住眸底的銳光。
他蒼白的手撐著地面,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沒人知道涓涓靈流從他掌心湧出,從地下淌過,神不知鬼不覺地覆到山獸身上,敲門似的敲他的腦袋瓜,試圖將他喚醒。
可惜收效甚微,山獸沒什麼反應,仍然狂暴無序地怒吼著。
這也是意料之中。唐臾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收回靈力,不再做直接把他喚醒的打算。
畢竟在這麼多雙眼睛下這樣做,也確實是太冒險了。
金戈不知收到了誰的資訊,他看了眼螢幕,很短暫地笑了一下,對主持人揚揚下巴:“放狗吧。”
“哐當!”
山獸身上的鎖鏈全部被解開了。
觀眾席一片叫好:“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野獸發出低沉駭人的吼叫,邁開畸形粗壯的四肢,氣勢洶洶地朝唐臾逼近,整個舞臺都跟著震顫。
藍髮男人明顯快被嚇死了,拔腿就往反方向跑,一頭撞到了法術屏障上,眼冒金星,捂著額頭對無形的圍牆又錘又踢:“草,放我出去!把這玩意兒拴起來!要死人的——!”
那位遍體鱗傷的梁小少爺還挺身殘志堅的,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準備好赤手空拳和山獸搏鬥。
藍髮混賬頓時眼睛一亮,喜不自勝道:“這不是現成的誘餌嗎!”
臺下豆芽菜輕蔑地哼了一聲:“我就知道只有這種道德低下的人渣可以搶到四個寶物。”
刺蝟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會不會講話?我們不也拿到了四個寶物?”
唐臾像貪婪的狼外婆似的向少年撲去,少年炸毛地蜷起身子,卻還是被他拎住了後脖子。
“啊——”少年嘶啞地尖叫出聲。
兩人身形交錯的一瞬,唐臾飛快地往他手裡塞了一把短刀,聲音又低又穩地對他說:“不用怕,這傢伙我能搞定,你之後自己多保重。”
少年睜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山獸就如同出閘的野馬,殺到了眼前。
“草!這麼快,我誘餌還沒來得及扔呢!”
藍髮男人露出煩躁的表情,迫不得已地抬起右臂,幾枚子彈直直朝山獸奔去。
山獸輕易躲開子彈,毫不減速地朝唐臾撲來,伸出冒著寒光的尖爪。
譁!
唐臾閃避不及,臉上瞬間多了三道血印子。
臺下響起興奮的歡呼。
金戈沒出聲,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
“草,反應真快!”唐臾罵著,一梭子彈掃過去,打在山獸身上跟打
保險庫門似的,連個坑都沒留下。
開了閘的野獸果然可怕,快準狠地撲倒唐臾,厚實沉重的尖爪壓在他胸口。
“咳咳……靠…要呼吸不過來了……!”唐臾艱難地抬頭,臉都漲紅了。
這裡確實沒什麼演的成分,這傢伙真挺重的。
“終於!是不是要入侵深腦了?”
“快秀給我們看看。”
刺蝟頭側身對金戈耳語:“感覺那藍頭髮快要被悶死了。”
金戈悠然地放下茶杯:“再等等。”
唐臾用力把山獸往上推,雙手抵著山獸粗糲硌手的軀殼,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咳…鬆開我……”
兜裡某個東西開始哐哐跳動,唐臾在心中狂吼,青鸞豬,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先給我閉嘴,我這正演著呢!
唐臾推拒著大塊頭愣頭青,順手悄悄往他石頭般的面板上摁了一道追蹤符,符文極細地閃了一下,轉瞬便隱沒消失了。
唐臾現在特別慶幸自己被扔上了臺,簡直是天賜良機,不僅大機率確認了山獸的身份,還可以零距離接觸他。只要能接觸到,唐臾有一百種方法能在今後持續追蹤到他的蹤跡。
但唐臾對金戈把自己推上臺的原因保持懷疑態度,難道他只是想報復自己,想看他痛苦?
還是說,他想試探自己和山獸的關係?上次的系統崩潰一定已經被他們注意到了。
總之,唐臾選擇謹慎行事,同時在心裡祈禱,小樣兒可千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