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教訓了一頓。
但從此,小山鬼便彷彿找到了突破口。
他想要人類的魂,雖然說吃不到唐臾的,但他可以直接去原產地,也就是他們曾經生活過的——人間。
山鬼道:“因為人間的平民不會法術,大多沒有什麼自保能力,對他來說就像自助餐。”
唐臾梳理道:“所以後來這個小山鬼跑去人間,投鬼胎,變成了危雁遲。我追過去,想把他抓回鬼域,但是機緣巧合變成了他師父。”
“但這我就不明白了。”唐臾繼續道,“我收他為徒那麼久,從沒見他吸溜人類靈魂,這孩子連吃魚都不爭不搶。我過了那麼多年,也完全沒想著把他弄回鬼域啊。”
“塵君莫疑,確是如此。”
山鬼和和氣氣地話鋒一轉,“我們最初都不知道在人間會失去鬼域的記憶,還是你千年前被仙門百家…之後,我們在鬼域救回你的靈魂,你告訴我們你在人間不記得任何鬼域的事情,我們才知道這個奇怪的現象。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想到了瓷片傳聲這個方法。”
”至於予,他至今都沒有發作當然是好事,或許也是因為失去了曾經在鬼域的回憶,所以他對人魂的渴求也暫時被壓抑了。只是隨著鬼的成熟,我們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
山鬼頓了頓,聲音更溫和了些:“所以,卻塵,無論危雁遲之後會做出什麼,先保護好自己。”
唐臾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胸中突然竄上一陣無名之火:“你說說,比如什麼呢,危雁遲可能做出什麼?冷酷無情,殺人放火,把全城人的靈魂吃光?”
山鬼道:“確實存在這樣的可能性。”
唐臾眼睛一瞪,山鬼接道:“塵君莫怪,我們自然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如果永遠不發生,那是頂頂好的。我說這些,只是希望……”
山鬼如潭的黑眸望著唐臾,聲音低了些:“只是希望,你能平安。”
唐臾微怔,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個有點啞的“嗯”。
指尖有些冰涼,唐臾再次睜眼,便回到了自己簡陋的出租屋裡。
玻璃倒影中,山鬼的身影在緩緩消失。
“卻塵,保重。”
“誒誒你等等!”
唐臾急忙叫住他,“你怎麼不一次性把話說完呢,非要一個瓷片一個瓷片地把資訊告訴我!急死我了。”
山鬼提了提唇角:“因為瓷片的承載能力有限,要把虛境分成一塊塊的才能全部傳輸過來。見諒。”
“行,我懂了。跟我就不用說什麼見諒了,老鬼。”
唐臾擺擺手,“你都要變透明瞭——拜拜,下次見吧。”
山鬼包容地笑笑,身影漸漸消失,直到徹底不見。
唐臾癱回床上,睜著眼睛睡不著。
他感覺自己在山鬼和危雁遲之間做選擇題。
一個人是唯一的摯友,另一個是小徒弟,對這兩個人,唐臾都願意給予百分之百的信任。
前提是——這些話
確實是來自山鬼本人的。
唐臾看著空蕩蕩的玻璃窗,心中突然冒出一個詭譎的想法。
從他剛來到這個賽博世界,就被久青和久杏倆小孩上了一課,追了那麼久的青鸞珠只是別人強行傳輸到你腦中的訊號;尋寶遊戲中的粉色別墅,也只是遊戲中的另一個遊戲——
山鬼只在沒有別人的時候出現,沒有實體,唐臾怎麼才能確定,這就是山鬼本人?
如果這個山鬼是被人假冒的呢?
這個想法讓唐臾背後滲出一層冷汗。
但是追溯到一千五百年前,並沒有很多人知道山鬼的存在,只有附近的居民,和凌修門……
難道會是他們?
唐臾蹙起眉。
窗外夜幕昏沉,霓虹燈外罩著灰色的雨霧,一切都模糊不清。
不過有些事情,是隻有唐臾和山鬼兩人知道的,唐臾覺得下次逮著山鬼,再好好考考他。
這次,最讓唐臾在意的是地下巖洞那一段,左想右想,那一段記憶都不應該消失。
從他和山鬼約好去一個地方,到執明飛昇、魎山被毀,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段事情發生在人間,不在鬼域,所以唐臾是有可能找到一些線索的。
唐臾不喜歡進行紙上推理,親自求證來得更快些。
在正事上,唐臾一向很有行動力。
第二天早上,唐臾起了個大早,刷牙洗臉,利落地紮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