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淡連忙離席拜道:“陛下,微臣資歷不足,修為太淺,自認還難以承擔大任。微臣還是想先回河陽書院,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
這兩天,李淡在經歷了幾件事情之後,羽翼未豐的感覺越發強烈。
左右兩相相爭,文武百官必然分邊站隊。不論選擇站哪邊,都一定會樹立不少敵人。
就算有女皇撐腰,自己沒有人脈支援的話,要被那些老奸巨滑的人精鬥死是分分鐘的事。
事實上,年輕的女皇現在何嘗不是羽翼未豐?她也需要積攢力量,壯大實力。
要不然,她大可以更加隨性一些,完全沒必要那麼在乎兩個宰相的想法。
“或許女皇心中的苦楚,身在局外根本無法感同身受。”李淡暗自思忖著。
京城是一定要來,但現在確實還不是時候。
蕭瑤面露驚奇之色道:“你既然入了書院,為的不就是當官,然後為朝廷為百姓多做些事?如今朕給你機會走捷徑,你卻不珍惜?”
李淡懇切說道:“陛下恕罪,微臣並非不珍惜。對於陛下的垂青,微臣是既感激又惶恐。但是,微臣知道自己才疏學淺,根基不穩。
我的心裡確實是想留下。但我知道,現在的自己實在太稚嫩,要想在這裡生存下去,就只有指望著陛下的庇護。
但我入朝為官的目的,乃是想真真正正為國家做事,為陛下解憂。若是不能獨當一面,反而時時處處都要陛下庇護,微臣的良心何安?”
蕭瑤讚許地點了點頭道:“你有這份至誠之心,實在難得,朕很欣慰。你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朕也只是隨便說說考驗一下你,不必這麼緊張。”
李淡道:“多謝陛下理解!”
蕭瑤微微一笑:“這幾天,你就在太平別院,多畫些符籙出來。”
說罷,她站起來朝曲廊走去,李淡連忙起身行恭送之禮。
蕭瑤停下腳步,回過頭嚴肅地說道:“你要記住今天說的話,一生對朕效忠。若是敢做對不起朕的事,朕會親手殺了你!”
話音一落,她的身形化為一道虛影,直接消失不見。
……
平陽郡城,盧府私宅。
剛從京城歸來的盧子安,如是凱旋歸來的英雄,受到盧家最高規格的接待。
郡府各級官員,甚至轄下很多縣上的官員,都帶上賀禮前來祝賀。盧家門前,賓客絡繹不絕,門庭若市。盧家內院大擺宴席,熱鬧非凡。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盧家二公子大婚。
要知道,就連郡守盧平上任這麼多年以來,也還沒有見過女皇。或許整個平陽郡,盧子安都是唯一一個親自入京見過女皇的人,這是何等的殊榮?
盧子安回來後,對面見女皇的細節大肆吹噓,只說女皇如何如何稱讚其才華絕世,並令其回來開辦製藥工坊,為國出力。對李淡則大肆貶低,稱其不過是徒有虛名,在女皇面前漏洞百出,還惹惱了女皇,差點被殺頭。
盧平頓時覺得榮光無限,似乎看到盧家不日就將一飛沖天。
這些年他堅定地站在趙國甫的佇列,鞠躬盡瘁百般討好,平時裡受到趙國甫的庇護,沒想到這次還有如此大的意外收穫。
平陽郡本屬於總督江驚濤轄下,但是這些年,盧平對江總督陽奉陰違,背地裡根本沒把江驚濤放在眼裡。好幾次江總督想拆盧平的職改換他人,最後都是無果而終。
可以說,背靠著左相這棵大樹,盧平在平陽算是隻手遮天的存在。
宴席間,眾賓客紛紛來向盧平父子敬酒表示祝賀。
盧子安從來沒有享受過這般眾星捧月的感覺,不禁有些飄飄然不知東南西北。
平陽郡尉於北辰前來向盧家父子敬了杯酒,湊近盧子安道:“盧公子這次受陛下恩賜,御批開設製藥工坊,真是可喜可賀。不知這工坊準備開在哪兒,有沒有一個初步的想法?”
盧子安想了一下道:“時間倉促,暫時還沒有選定,於大人可有推薦之處?”
於北辰喜道:“我二舅曾在城北購買了一處鍛工坊,面積夠大,修建得也挺好。但是他並不想做鍛造生意,所以那裡一直空置著。公子改日不妨去看看,如果覺得滿意,我跟二舅談一下,或租或買都不在話下,價格絕對公道。”
盧子安道:“嗯,鍛工坊稍加改造,用來製藥再合適不過了。於大人介紹的,定然沒什麼問題,本公子承你之情,明天就去看。”
過了會兒,一名縣官過來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