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淡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是有些衝動。他在鍛工坊生活那些年,無數次想胖揍劉進財,只是當時也就只敢想想,絕對不敢動手。今天總算完成了夢想,出了一口惡氣。
衝動歸衝動,李淡也絕非隨性而為。現在他的前途一片光明,絕對不可能因為一時衝動斷送一切。出手之前,便已經想好了退路。
就算劉家真的告到了衙門,他也有絕對的把握能應對。倒不是仗著賈政清的寵信,而是他手上還握有一張極為厲害的底牌。
這張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他捨不得出。只要一出,絕對是毀天滅地的大殺器。
不出所料,當天下午,劉進財就派人給李淡送去了四十四兩銀子,並贖回了借條,並承諾兌現給鍛工坊兩個人加工錢的事。
劉家這樣做,也正說明他們做賊心虛,手上不乾淨。這點銀子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麼,犯不著為這得罪一個捕快,惹出更多的事。
李淡很滿意,這樣一來,那張底牌也就不用出了,留著以後再用!
經此一事,李淡也算想通了很多問題。戰爭要靠戰爭去制止,暴力只能用暴力來平息。
對某些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對邪惡講正直和道義,換來極有可能是對良善和自己的傷害。
前世看很多警匪片時,經常會覺得意難平。好人受到諸般規則限制,不敢放開手腳。面對毫無底線的匪徒,經常畏首畏尾,反而錯失良機,甚至造成更大的損失。
打不敢打,罵不敢罵。刑訊逼供,暴力執法,統統的不許!有的手裡握著槍,警告半天不敢扣動扳機,反而被對方擊殺。
而在這裡,李淡自己當了捕快,他決定走一條不一樣的路,可能連林芷若都不認可的路。
為了聲張正義,懲惡揚善,對壞人沒有必要講原則。為了達到目的,並最大程度地保護自己,威逼利誘,殺伐恐嚇,無所不用其極。
他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
……
午後,林芷若受任治劍指派,前往張家坪調查一樁失蹤案。
張家坪位處河陽縣以北,臨近山陰縣,距離縣城大比有七八十里地。
路途遙遠,步行不便,林芷若決定騎馬前往。
“可是,我從來沒騎過馬,也不知道會不會!”李淡道。
曹畢笑道:“不會騎就別去了,有我和沈師兄陪著頭兒,你去不去也沒太大區別。”
林芷若想了一下,鼓勵著道:“你試一下吧,騎馬沒那麼難,大不了我們路上慢一點。”
曹畢道:“頭兒,路途這麼遠,我們快馬加鞭今天也不一定能回來啊。若是路上再耽擱時間……”
“夠了!”林芷若打斷他道,“李淡剛來,很多事還不熟悉。這次任務沒有危險,正好是一次歷練的機會。我們是一個團隊,就該互相照顧!”
曹畢動了動嘴唇,只好把已經到嘴邊的怨言嚥了下去。他狠狠地瞪了李淡一眼,卻不敢再多說什麼。
河陽縣本就是富庶之地,縣衙配置了良馬九匹,馬車二乘。林芷若親自到馬廄挑選了一匹較為溫順的馬,牽給李淡。
“多謝頭兒!”李淡接過馬韁,踩著馬蹬翻身坐上去。
林芷若站在馬兒身邊,雙手托起,似乎擔心李淡隨時會掉下來。
這一幕,把沈義和曹畢看得眼睛都直了。沒想到她還有如此體貼而善解人意的一面。
李淡輕夾馬肚,在空地上溜了兩圈,雖然感覺控制方向還不太熟練,但至少憑他聚元境的身手,不至於會掉下來。
城裡人多,為防衝撞,四人慢悠悠地走著。林芷若走在最前面壓陣,防止速度過快。
出城之後,林芷若讓李淡走在最前面,餘者跟隨。李淡慢慢加快速度,逐漸適應了馬背上的顛簸。
沒騎過馬的人最擔心的就是被馬兒顛下馬背,發生摔傷或是踩踏。而聚元境的人身輕如燕,奮力一躍也能騰空四五丈,飛簷走壁都不在話下,自然也就不太擔心摔倒了。
慢行了十餘里地,李淡已經可以熟練駕馭,四人加快速度,翻山越嶺,朝張家坪疾馳而去。
張家坪地處偏遠,顯得極為落後,一片山坳裡,綠樹掩飾之間,稀稀拉拉地露出幾座黃白色的茅草屋頂。
來前,李淡對案情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
七天前,一位名叫張貴山的中年男子前來報案,說是他獨生兒子張川已經有十天沒有回家。
據兒媳王翠說,張川出事前是外出打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