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靈氣充沛的靜室之內,一位滿面油膩的中年修士神情嚴峻地持握著靈符通訊器,其手指用力的程度幾乎令指肚泛白……
若以表象論斷,此人滿身油膩,殊不知他竟然是此地洞天福地之主。
"李真人!弟子知罪,先前之事乃是弟子孟浪,請真人寬宏大量,放過弟子這一遭罷!"
"程民海!你此次下手甚重,我若輕易饒恕於你,那你又何必當初不肯寬宥薛笙他們呢?此事,咱們之間再無調和之餘地!"
"李真人、李真人,其實弟子還特意備下了……"
砰!
李長勇怒火中燒,一掌將手中的傳音符擲於案頭,憤然獨語:"程民海啊程民海,這次若不解封你那玄靈麻將殿,我李長勇便誓不為人!"
想當年,程民海費盡周折,疏通人脈、奉上寶物,歷經艱辛終於求得丹管局的一紙許可令。然而令牌尚未溫熱,丹管局的大印便易主他人。
新晉掌門李長勇修煉有成,清正廉潔,錢財權勢在他面前猶如塵土。薛笙幸運至極,與李長勇談及修為共進之事而非直接獻寶賄賂。李長勇登臨丹管局之位後,並未過問前任遺留之事,故未曾找程民海的麻煩。
然而,“本欲行大道,偏入幽冥淵”,原本平靜無波的局面,卻被程民海無端攻擊李長勇之舉徹底打破,釀成了滔天大禍。
李長勇瞥見扔在一旁的傳音符,胸中鬱結,坐在蒲團上思量起程民海與薛笙之間的是是非非。
忽然間,李長勇心頭一動,暗忖:"此事必有隱情……"
"倘若薛笙當真是張家那位長老的真傳弟子,他又怎會擺不平這幾個世俗中的宵小之輩?此事原不必驚動眾多修士,甚至連一個郡城執法堂的堂主也能輕易解決!"
察覺到種種不合常理之處,李長勇心頭一緊,雙眉擰作一團。他旋即重新握住了傳音符,撥通了一串熟悉的號碼。
"陸遠陸執事,我是李長勇。有一事請教,懇請陸執事查明一人之底細。"
"其名喚薛笙!"
此刻的薛笙尚不知曉,李長勇已然對其真實身份產生了疑慮。
薛笙匆匆趕到太乙回春院,依照王燦提供的資訊直奔三零八室。敲開房門,果然看見了滿臉憂慮的王燦。只是此刻的王燦愁雲慘淡,焦慮不堪。
屋內,一名少女躺在床上,原本靈氣逼人的俏臉此刻卻蒼白如紙,虛弱至極。少女看到有人進來,掙扎著想要起身。
薛笙連忙上前扶住她:"無妨,我和你兄長是同道中人,你安心歇息便是。"
少女微微點頭,再度躺回床榻。
王燦悄悄將薛笙引至一旁,低聲道:"這是我胞妹王珊,自幼便患先天性仙脈匱乏之疾,且血脈稀有,堪比人間所說的‘熊貓血’。想找一個能為她獻血之人,更是難上加難。如今她急需輸血,而那些醫院中的黑心商人竟然藉口血漿不足,竟將一袋血漿抬價至三千多枚下品靈石之巨!"
話中之意,王燦顯然是希望薛笙利用人脈,助其尋覓稀有血源,以解妹妹燃眉之急。
"薛師兄,咱們幾位修士共同出資凝練了兩千三百枚靈石,眼下能否先借予弟子三千枚。”
“師妹王珊尚且年幼,修為未及築基,剛剛踏入大學之門,年方十八,懇請薛師兄慈悲為懷,伸出援手救救我們吧!”
薛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果然是憂慮之事難以避免,修煉坊市尚未正式運轉,就有同修起了退縮之意,甚至欲收回靈石投資。
秉持著救人第一的原則,薛笙自當應允王燦的請求,取出三千枚靈石相助。兩人稍作交談後,薛笙便動身返回居所取靈石。
歸來時,妻子姚明月已然出門修煉去了,家中只剩下早已收拾得井井有條的痕跡,喝過的靈米粥碗被清洗得潔淨如新,連庭院也被姚明月臨行前仔細清掃過一遍。
在外人看來,妻如此賢良淑德,無疑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然而在薛笙眼中,姚明月此舉除卻其本身潔癖外,更多的是出於對她內心深處那份對薛笙戒備之心未能完全消除的體現。
畢竟這樣的精神創傷非一日之功所能治癒,薛笙唯有以誠摯之心與漫長歲月去漸漸溫暖姚明月的心靈。
薛笙轉往自己的靜室,鑑於姚明月心中傷痕累累,他們夫妻並未共處同一間修煉室。
薛笙從床頭的儲物玉盒中取出先前說服王燦貢獻的那些靈石。
實際上,王燦一分錢也沒有投入,他僅提供了郊區那幾座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