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薛笙卻是無奈搖頭，暗自苦笑，此言哪裡是在讚譽於他，分明是要將他推向煉丹爐之火口啊！若是程香攝取靈氣過多，他薛笙究竟是續供還是停手？屆時恐怕便陷入了進退維谷之地！

罷了，索性豁然以對吧！

薛笙緊咬牙關，堅定地道：“程香仙子請隨意，無論何種珍稀靈材，只管開口便是！若不足，還可再添！今日，貧道負責供給充足的天地靈力！”

“當真？前輩！”程香聞言，雙眸閃爍著驚喜光芒，倘若此刻二人之間無此靈桌相隔，她怕是早已飛撲而來，欲將薛笙體內的靈力一吸而空。

薛笙神色緊張，點頭應允。

“多謝前輩厚賜！還請先賜予晚輩兩枚凝靈牛髓丹！”程香欣然道。

薛笙心中暗鬆一口氣，兩枚凝靈牛髓丹麼……然而他卻未留意到，程香只是先要試服兩顆而已。

薛笙選擇了一枚八成煉化的，程香則索要了兩枚七成煉化的。片刻之後，兩枚溢位濃郁靈氣的凝靈牛髓丹呈現在眼前，率先送達的是程香所選的七成煉化之丹。

“前輩，晚輩就不客氣了！”程香微微一笑。

薛笙略一點頭，話語剛落，程香便已持劍般刺破丹藥外皮，未曾細嚼慢嚥，直接一口吞下，頃刻間，蘊藏其中的強大靈氣如洪流般狂湧而出，即便薛笙遠在數尺之外，亦能感受到那一股奇異的靈息。

程香全然不顧仙姿禮儀，迅速拔出第二枚，同樣幾大口吞下，那拳頭大小的丹藥竟就這樣不明所以地消失在她的腹中。

緊接著，程香的目光又轉向那些輔助煉化的靈植，無論是蘊靈蛋、靈絲面，甚至僅作擺設的一株金線菜花，都被程香毫不留情地納入口中。

薛笙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不禁心生嚮往，想要品味一下那凝靈牛髓丹的味道。待他的八成煉化丹送上，配上一杯陳年靈釀拉菲時，程香所食的兩枚丹藥已是蹤跡全無，連一絲殘餘的氣息都沒留下。

只聽得薛笙喉頭輕響一聲，他並非因垂涎丹藥，而是驚訝地發現，程香已將自己那份消耗殆盡，正目光炯炯地凝視著他，那雙微微眯起的肥胖眼瞳中閃爍著猶如飢餓猛獸般的碧綠幽光。

“程、程香仙子，是否還需再添些許……”

“哦？前輩真的不介意嗎？晚輩似乎有些貪嘴了。”

“不妨事，不妨事！”薛笙聽聞此言，以為程香欲罷手，趕忙婉轉相勸。

“那晚輩再討要三枚凝靈牛髓丹吧！”

兩個小時後——

一場既歡愉又備受折磨的靈丹宴終告結束，薛笙望著滿桌狼藉，陷入深深的思索：莫非是自己的修煉之心還不夠堅定，才會落入這般尷尬境地？何人竟敢逆天施以此等攝靈妙計？又為何世間會有如此善食靈丹的女子？

“前輩，您此次共消費兩千零一百八十五塊中品靈石，歡迎您再次蒞臨本閣！”

薛笙支付了賬單，店小二瞧見營業額飆升，滿臉笑容地恭送兩位貴客離去，心中暗自稱他們為“財神爺”。

實際上，對於身擁數百萬靈石的薛笙而言，兩千枚並不構成什麼負擔，但節約修行之習早已深入薛笙骨髓，自然對他人的奢華浪費之舉頗為反感，畢竟，在修煉界，“貪食”亦被視為修行者的七戒之一。

“掌櫃的！那弟子便先行告退，明日弟子便前來貴地效力！”程香對今日的仙膳顯然極為滿意，輕盈躍動著離開了廂房，踏碎一地星輝般的靈石碎片。

薛笙見狀出聲喚住程香，既然她已享用過自己的珍貴靈材煉製的餐點，豈能輕易放其離去？

薛笙用餐絕不像程香那般只知一味狂吞，僅在邊品嚐佳餚邊閒聊的兩個時辰內，薛笙已然看出程香雖無心機，卻是忠誠憨直之人。

“你替我留意一個人，密切注意他的靈石消耗，但卻要暗中行事，千萬不可讓他察覺你在查探他！”薛笙面色陡然肅穆，自乾坤袋中取出一張嶄新如初的傳訊玉符，彷彿剛剛篆刻完成，墨跡尚有微溼，若不慎濺上靈水，恐怕都會令此玉符受損。

這是薛笙今日臨時賦予程香的一項重任，而並非僅僅因為她享用了他的價值兩千枚靈石的珍饈。薛笙深信程香足以達成任務目標，因此才會將此事交由她來辦理。若是薛笙認為程香不宜擔當此項任務，他斷然不會讓她涉險去做！

畢竟世間之事皆有正反兩面，承擔得起代價固然不易，然而真正的勝利在於儘可能避免付出代價。此刻的薛笙仍在為此不懈努力。

然而，儘管薛笙對程香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