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青松先遣退了侍候他的魔法護士,隨後才願意面對薛笙。
“實際上,那個‘刺客’是王爽的繼承人——王六。”歐陽青松冷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沉寂的低語。
“你在說什麼?”
薛笙驚訝不已,彷彿歐陽青松的話如同來自幽冥深淵的魔音,既令人生畏又勾起無盡的好奇。
“我說,王爽有個兒子,他名叫——王六。”
歐陽青松的聲音提高了些,再次確認剛才的話。
“王六不是一直在津江市郊外嗎?他不是應該被禁錮在那裡嗎?”薛笙質疑道。
上週王六還在薛家村威逼薛笙的祖母趙芳支付他所傷之人的“療傷符咒”費用,而此刻,他竟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津江市內。
薛笙疑惑地緊盯著歐陽青松,現在事情已經敗露,歐陽青松似乎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歐陽青松還算明智,家中隱藏的密室和秘徑被發現,任何掩飾都顯得徒勞,他已難辭其咎。繼續偽裝只會招致更嚴厲的拘捕,至少要被關上半月或更久。
當然,如果歐陽青松不配合調查,警方自然會申請延長拘留,也就是說,無人為他求情的話,這位老人可能要被囚禁長達一年半載。
“年輕人,你可知道我為何會遭受如此重傷?”歐陽青松對著薛笙微笑著說。
“為何?”
“因為王六一心要取你性命,我試圖阻止。”歐陽青松自嘲地一笑。“我想保你一命,但王六擔憂秘密洩露,最後談判破裂,他竟欲對我下手!”
“為何要救我?”
“只因你初次踏入我的書房時!那時身為正義一方的你,竟以禮待我這老朽,甚至不惜使用苦肉計打動我!”
說到這兒,歐陽青松笑了,只是笑意中帶著一絲苦澀。黯淡的目光中閃爍著淚光。
“老先生?”薛笙突然愣住。原來他所有的自作聰明都沒能瞞過這位老人的慧眼。
“其實,關於王爽的一切都是我杜撰的!”老人用乾澀粗糙的手抹去淚水,接著說:
“自一九八零年起,我的小書店便日益衰敗。過往行人因無法輕易穿越美食街而咒罵我和我的五味藏書閣。漸漸地,無人再尊重我,儘管我是個長輩。但在這些年輕人眼中,我始終是個無力挑擔、握不住筆的老人!”
歐陽青松輕輕擺動臂膀,魔力在他體內微弱閃爍。無論他人如何評判,此時的歐陽青松已然失去了大半修為!
注視著歐陽青松的哀憐神情,薛笙同情地開導:“閣下,您並非…”
“呵呵,你發現了?我可不是虛弱的學者,當年我身強力壯,猶如森林中的猛獸。”
薛笙回應:“的確如此!否則誰能在失血過多後,如您一般迅速恢復?”
歐陽青松朗聲笑道:“哈哈!你復原得也不錯,自己給自己那麼重的掌摑,我都替你疼呢!瞧,你臉頰上的紫痕如今淡多了!”
歐陽青松洞悉了薛笙的掩飾,而薛笙也看穿了他的小聰明。
此刻,兩位心思細膩的智者找到了共鳴,各自的心機都被擺在了明面上。這便是所謂的“公開揭秘”吧!
薛笙的臉色時紅時白,老者的面色亦是變幻不定。
然而這些話語,只有真朋友之間才能輕鬆互嘲。在外人眼中,薛笙與歐陽青松已是親密無間的忘年交。
他們彷彿多年不見的老友,歡聲笑語不斷。
午時悄然降臨,薛笙也該告辭了。他整夜未眠,若不在午後小憩,恐怕難以支撐。
薛笙行了一個古老的敬禮,準備離開時,歐陽青松緊緊握住他的手。
經過剛才的交談,薛笙對這位長者多了幾分敬重和憐憫。
歐陽青松年事已高,卻膝下無嗣,一生無人陪伴,這無疑是巨大的缺憾。
薛笙心中湧起同情。
“老先生,實際上,王六並未被捕。剛才的說法僅是警界的策略,分散敵人,逐一瓦解。”
既已得到真相,薛笙不願再欺瞞,如實相告。但真相可能比謊言更為殘忍。
王六逍遙法外,歐陽青松卻暴露了他的蹤跡。如此一來,王六必定會
“這樣吧,我去向警局提出,讓他們派遣…”
薛笙話音未落,歐陽青松忽然發出爽朗的笑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老先生。”
“你多慮了!從你沒直接提及‘王六’之名,我就猜到他仍在逃了!”歐陽青松笑容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