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
紀鴻洲才不管章謹和芍藥的心情有多一言難盡,他叼著煙漫步晃悠過去。
然後立在臺階上,看著月洞門處的幾個人,漫不經心喚了一聲。
正打了雞血越戰越勇,竭力發出挑釁的秦峰聞聲一愣,扭頭看過來。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立在廊下的男人。
紀鴻洲抬手夾住煙,悠悠吐了口煙霧,似笑非笑問:
“吵什麼呢?大老遠就聽到你在喊。”
秦峰眨巴眨巴眼,“姑,姑父。”
他沒叫小姑父,紀鴻洲就聽著格外順耳,於是和顏悅色朝他招了招手。
“過來,與我說說什麼事?”
秦峰立馬顛顛兒跑上前,一手扯住他軍褂下襬,一手指著站在月洞門下的一對夫妻。
“他們不是好人!跟我父親作對,還欺負我小姑姑,肯定要來害我小姑姑了!”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
那女人急了,連忙快步走上前,笑著咬牙嗔瞪了季鋒一眼。
“紀帥,這孩子就是皮,我剛才逗他兩句,誰知他還惱了,就開始胡言亂語呀!”
她扯起熱情笑臉,對紀鴻洲介紹自己:
“我是秦音的二姐,這是她二姐夫,都是一家人。這不聽說紀帥跟三妹回來探親,我們這才趕回來看看你們。”
她說著,頗為感慨地嘆了口氣,“一轉眼,三妹都出嫁快兩年了,我還怪想她的。”
紀鴻洲淡淡打量兩人,眉峰不置可否挑了挑。
這位二姐夫,腿有點瘸,穿一件深藍長褂,看起來並無官身。
他撇著一條腿走過來,笑眯眯點頭,面相憨厚老實。
“紀帥,久仰大名!”
這兩張臉,可以說是紀鴻洲到了徽州後,所看到最熱情的臉。
簡直比秦震關夫妻倆對他還熱情。
但就是怎麼看,都親切不起來。
紀鴻洲打量兩人時,秦峰還在他腿邊兒嚷嚷。
“少裝,你才不想我小姑姑,你巴不得她不好過!帥府不歡迎你們!”
秦嫻強忍不悅,嘴角扯著笑輕斥道:
“峰兒,你別再鬧了。”
紀鴻洲按住秦峰肩頭,語聲不緊不慢開口。
“空手來的?”
秦嫻夫妻倆齊齊一愣。
還是秦嫻反應快,“不,怎麼會?那第一次見妹夫,當然帶了見面禮,都在外面車上”
“住的可是挺遠?”
秦嫻的話卡住,夫妻倆都沒反應過來,紀鴻洲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是什麼意思。
“徽州還挺大,爺都到這兒兩天了,看來你們這是在路上耽擱了。”紀鴻洲淡笑補充。
秦峰撲哧一笑,直接叉腰翻白眼兒:
“什麼耽擱了?我父親根本沒派人知會她們,秦家早就同他們斷絕往來了!”
秦嫻夫妻臉色齊齊難看。
紀鴻洲一臉了悟,輕拍了下秦峰腦袋:
“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什麼話都說,只會讓別人很尷尬。”
秦峰,“我”
“芍藥。”
芍藥連忙走上前,“大帥。”
“帶少帥回去,順便告訴夫人,說她姐姐姐夫來看她。”
“是。”芍藥上前拉秦峰,“少帥,先跟我回去吧。”
“我不走!”
秦峰叉起腰,氣勢洶洶堵在路中,“今日有小爺在,外人別想進這道院子!”
秦嫻氣的咬牙,皮笑肉不笑地佯裝和藹。
“你這孩子,真是”討人厭!
紀鴻洲挑了挑眉,一副頭疼的樣子,無奈嘆了口氣:
“小孩子不懂事,別跟他計較,我也是頭次遇上這麼拗的孩子。”
他搖搖頭,立在臺階上,又居高臨下看向那夫妻倆。
“既然如此,有話就在這兒說吧。畢竟平日裡都斷絕了往來,我這來做客的,不好替主人家做主放你們進來,你說是不是?”
秦嫻夫妻倆,“”
紀鴻洲眼皮輕挑,“怎麼?大老遠來一趟,沒別的事?只為到帥府來,吃頓飯?”
到這一步,要是還看不出紀鴻洲的敷衍和疏離,兩人也別吃這麼多年的鹽了。
秦嫻臉上最後一絲笑也斂起,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一家人的親切’了。
倒是她丈夫董牧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