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參謀長和傅盛榮也紛紛露出點笑臉。
副官端了盆水進來放在架子上,秦音走過去,一邊淨手一邊徐聲補充。
“槍傷會難熬一點,雖然已經熬過起先最容易感染的日子,如今天涼,他身體嬌氣,還是要多注意別感染風寒,否則很容易牽連傷處。”
“另外,最好臥床靜養,別再亂動,否則腿骨長歪...”
她拾起手帕擦手,回頭看向傅文睿:
“按洋大夫的法子,要將腿骨重新敲碎,再讓它重新長起來,那時可比現在痛苦,還要耗費更多心力和時間。”
傅文睿眸光動了動,淡淡點頭。
“知道。”
“知道還充什麼臉面?”
秦音打量他梳的齊整的頭髮,以及一身板正的軍裝,話說的毫不留情面。
“腿都沒加固,就下床亂晃,我看你想以後做瘸子。”
傅文睿唇線微抿,面色冷沉沒接話。
傅夫人卻是嚇壞了。
“瘸子?這腿養好後,阿睿他還可能...?”後面的話她都不敢說出來。
秦音對上她惶恐憂慮的神情,啟唇想安撫兩句,話卻被紀鴻洲劫走。
“瘸不瘸,那得看他老不老實了。”
紀鴻洲單手叉腰,好整以暇掃量了眼傅文睿的傷腿,挑眉戲謔道:
“...這傷我熟,不老實的,多半都得瘸。那要遇上好大夫,做個聽話懂事的病人,往後腿長好了,好好練練走路,多半也沒大事兒。”
他看向傅夫人,“就算瘸了,也瘸的不明顯。全看他老不老實了。”
傅夫人臉皮抽搐了下。
傅參謀長臉色沉肅,當即喝斥副官。
“聽陳大夫的交代,腿傷長好前,不准他再下床!否則老子斃了你!”
副官軍靴一併,一臉肅正地吼道:
“是!”
*
確診了傷勢,秦音又替傅文睿把了脈。
也不好所有人都在房裡擠著,傅盛榮便請他們在堂屋坐。
傅文睿獨自靠坐在床頭,屋裡只副官守著他。
前面交談聲似有若無飄過來,他聽不真切,也不知他們聊些什麼。
漸漸走神,視線定在自己暴露在外的傷腿上。
如此看,醜陋可怖。
滿腦子只剩一雙皎白柔軟的手,在他腿上游走。
回憶被拉遠,回到兩年前,那隻手他也曾牽住過。
“...你非得嫁去湘城?你拿自己親事去濟貧,簡直多此一舉!秦音你瘋了?”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少女擰緊眉,重重甩開他手,“傅文睿,這是你最後一次裝病有用,往後你再用這招,我可不會來了!”
“你別嫁去湘城!紀軍窮酸至此,說不定都打不贏這場仗,你不怕自己剛嫁過去便做寡婦?!”
“你少咒我,紀軍不會輸,我大哥會助紀鴻洲打贏勝仗!”
秦音,“就算會輸,秦軍的兵也不會白借。”
傅文睿這兩年一直記得這句話。
......